第一百四十章：胶着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耐性，午间用膳的时候暗中问了一个要好的哥们，那人说到对女子必要怜香惜玉才能得那心甘情愿，届时才知道女子真正的妙处。他这心里记了一笔，也想学一学。听闻夏霜浓平日里虽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却尤其愿意在厨房里做一些新式的糕点，放一些季节之中正当的花花朵朵的。雷一惊听闻江南女子独爱在糕点之中加花加蕊的，就揣测这夏霜浓可能是江南流落到储良镇来的。江南女子对桂花、茉莉之流很是偏好，他辗转动了些人脉才弄到这些新鲜的桂花，本想博得佳人芳心，没想到连个笑也没得到还被暗中讽刺一通。顿时耐性全消，拿起那碗桂花甜汤就往地上一砸，一只青瓷白底的碗给砸了个稀巴烂，甜汤的甜腻味儿在牢房里四散开来。
躲在外面的狱卒听到声响忙跑进来。被雷一惊大喝：“给我滚出去！没我的命令，牢房塌了也不准进来！”
他眼凸怒盛，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和蚯蚓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夏霜浓急喘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忽然伸手将她一拽。夏霜浓本因心悸之症再者之前昏厥的缘故，手脚俱是无力，如此大力之下，自然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跟前。可她脸上的冷然，眼中的冷厉没有一分一毫的消减，反倒是更加厉害似的。
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可见她气力的不足，却也可闻她咬牙切齿的警告。她说：“你敢碰我，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雷一惊听了大笑，连牙龈都要笑得掉下来。他把夏霜浓丢在石床上，俯身上去，两手箍住她的两只手于头顶，两只脚的膝盖顶在她两条小腿上：“好大的口气！爷们给你机会，你现在就给我一刀试试！”
夏霜浓心都要跳出来，她很怕，既怕又因受辱而浑身剧烈颤栗起来。她挣脱不开他。从嗓子眼里有火舌要喷出来。她喘着气喝道：“你想干什么？”
“三少奶奶那么聪明，”雷一惊连起码的温存都顾不上了，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纽扣，边说边喘着粗气，“难道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
便俯身就着她耳畔一块嫩肤啃下去。
夏霜浓尖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挣脱出来，拼劲全力踢在他的裆位处。只听得一声惨叫，雷一惊两手捂着跌滚到了地上。
夏霜浓吓得浑身是冷汗，虚弱的从石床上爬起来，缩在角落瞪着地上的人。外头的狱卒受了雷一惊的指示，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不得进来的，可是听到雷一惊惨叫，还是从外头冲了进来。看到雷一惊捂着双腿之间直在地上打滚，狱卒抬眼又瞧见夏霜浓衣衫不整躲在角落边上瞪着地上的雷一惊，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要去扶雷一惊，被狠狠揍了一个耳光：“还不给我去找人来！赶紧啊！”
每说一句话，雷一惊都能感受到那火烧火燎，好比折断了似的痛楚。手心里热热的，似乎还有血。他惊慌恐惧至极，哪里还能理会到夏霜浓？就此被几个狱卒抬了出去。
霜浓惊魂莫定的缩在角落里。耳畔火辣辣的疼。她抬手捂着袖子拼命的擦，拼命的擦，可除了更加火辣辣的疼之外，没有旁的感觉。她心口堵得慌，想要起身，脚下发软又跌了回去，她木木然坐在石床边上，瞪着地上的残羹冷炙，残碗碎片，心窝子里一抽一抽的痛。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在痛的，可是要她哭，她却哭不出来了。
翌日开审，夏霜浓被生拉硬拽拖到堂上，浑浑似无魂在身。舍得寺一案，也不晓得雷琦生是怎么审的案子。此一次开堂审案，他竟是将舍得寺失火一事与薛大善人被害一事及唐府金箔被盗一案皆归结为同一主谋，即怀疑到了夏霜浓身上。此时此刻，薛浛梅不知下落，夏霜浓又有舍得寺的僧袍，一切被他身旁的吴有青那张三寸之舌说得顺理成章，最后竟是连薛浛梅失踪的缘由都怪罪到了夏霜浓头上。
既没有认证，也没有充足的物证，更加没有状师替夏霜浓辩白，开堂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尽是雷琦生一人所言，现场大门紧闭，无一个围观百姓。雷琦生手上的惊堂木重重敲下去，他就叫人把夏霜浓关押起来，五日后行刑。
霜浓自那日雷一惊受伤离去便料到此事，她本意也是如此，至于是不是被冤枉，又冤了她几件事，她一概不理，从开始到结束，她没有一句辩解，也没有一句答应。画押的时候她亦是顺应而是，安静得可怕。反倒是那雷琦生审案不公，自己胆颤心惊得很。下了堂，赶紧召了吴师爷到后院里去商量。
吴师爷一进后院，只见雷琦生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他上前：“大人。”
“免礼！”雷琦生见了他来方停下脚步，拉了吴师爷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连画押也没反抗，难道不是圈套？”
“大人多虑。她既然是画了押，再要翻案可就只能巡抚大人受理，或是上京告御状了。而唐府自她进了大人的牢房之后就没人来过，难道这意思还不够明显？”
“苏蕙茹诡计多端，你是不知道！”
雷琦生仍旧不放心。吴师爷就道：“大人切莫担心，小的方才出去就是因唐大少奶奶差了人来，有事托小的告诉大人。‘
说罢，在雷琦生耳旁说了几句。雷琦生先是一惊，后是喜道：“既是如此，不仅一惊之仇可报，还能压了那苏蕙茹一头，得那许多好处，自然是好极！”
便安下心来，招手要人送茶上来，让吴师爷也坐下。
天气晴好，风和暖阳，好不惬意。窗边有一两株嫩叶长了出来，嫩嫩的颜色，正是春归大地的预兆。
正当雷琦生心宽得意之时，吴有青却愁眉不解，冥思苦想，隔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大人这一桩疑惑消除了，小的却还有一事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