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赛华佗闹事
他坚硬似铁的望着她:“你说得对,江瑜已死。从今往后我要的那个人是你,是夏霜浓!”
口中铮铮,他起身,偌大的身量将她拢到了阴影里。
夏霜浓痛苦的闭上眼睛:“你这又是何苦?”
“原是想让你自己回来,既然已是回不来,那只好由我亲自去找回来。”
他抖了衣袍,态度坚决:“至于姓段的,我许他三月之命,待你康复之时,便是我杀他之日!”
说罢他转身掀帘而出。
霜浓颓然躺倒,仰天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脸颊,滑落腮边,心痛致死,怕不过如此。
像是顺应了人心,前一刻还是日头高照,忽然之间飘过来了一大片乌云,整个天地突然的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赛华佗照着夏霜浓身上小药瓶的地点找到四季街,只稍稍一瞧,就见到了那挂在门口黑底金字的“泰和药铺”四个大字。
赛华佗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捏着鼻子哼哼:“金字招牌。”
话音刚落,他一个纵身上去,把那招牌给揭下来丢在了药铺门前的石阶上。
苗掌柜正好在里面算账,一听到声音连忙赶了出来,看到一个花白胡须,头上顶着十数条麻花辫子的疤脸老头,先是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上前鞠躬道:“这位老先生,不知我们药铺哪里得罪了您,要让您上门来拆我们的招牌?”
赛华佗晃着脑袋哼哼:“你们没得罪我,我看着这金字招牌不顺眼!”
苗掌柜也不客气了:“若是没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先生替我们把招牌给挂回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老头儿我制药行医数十年,也没有个金字招牌,像你们这样小门小户的药铺居然敢挂出金字招牌来,就是该砸!”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脚来,纵身过去就要跳到那招牌上,把那招牌踩个稀巴烂。
不知从哪里横过来一柄折扇,目标直指他膝盖骨处,且力道狠绝,赛华佗这一记要是受了,以后恐怕就要改名叫“瘸华佗”了!他忙的往边上一跳,那折扇在半空中打了个弯,碰到一旁的墙壁上,刮起一片是砖屑,又转了方向从来去折回去。
赛华佗将他那两道同样花白花白的眉毛扬着成了一个“1”字,瞪着眼睛去瞧门里的人。却见一个同样是白发的人走了出来。只是那人模样比他可好看了不是一丁半点儿去了,也没胡子。
“赵先生。”
苗掌柜忙上前:“这个老头儿像是来闹事的。”
赵长岐点头,拿着折扇走过去作揖:“这位老先生,倘若何处有恙,尽可进内堂就诊,还请勿为难小店。”
“呸!你才有恙!”赛华佗翻了个白眼,盯着他手里的折扇,晃着脑袋,“要我不为难也行!让刚才发力的那个小子,这个扇子的主人来见我!”
赵长岐拧眉一疑,段衡白并未露面,他竟可凭方才一招得知此扇并非他所有,且刚才那一招隔空打物也并非他所为,此人是谁?难道与段衡白相识?
赛华佗看他呆着不说话,翻了个白眼:“呆里呆气。”
说完,不客气,自己就往里走。
苗掌柜赶紧上前要拦他,被他抬手极快一点,就定在那里不能动了。
赵长岐见状,知道此人是有些来历的,硬拦恐反倒弄巧成拙,便过去将苗掌柜的穴给解了,让他找人把招牌给挂上去,照旧做生意,自己随后进了里间。
却说那赛华佗进了后院,看到东南西北各个角都有房子,上下左右都是屋檐,密密麻麻的,顿时就头痛起来,在那假山亭台之间跳来跳去,活像是只没头没脑的老猴子。
赵长岐就在假山的这边唤道:“老先生想见我师弟,可随我来。”
那赛华佗一听,从亭子上跳下来,翻着白眼道:“你不早说!让我好找!不安好心!”
赵长岐从方才就觉得他与之前师傅所说一人相像,此刻更觉像极,上前道:“老先生这边请。”
还未走到白琉璃房那里,就听段衡白的声音响起来:“长岐啊长岐,我让你去对付赖皮,你怎么反倒把赖皮带到我面前来?可见是个不能成事的。”
那声音幽远洪亮,像是就在耳旁又似远在天边,一下子挑起了赛华佗的兴趣。他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睁得老大,发出精光来!
他就在那赵长岐身旁前后左右看着,找着,居然找不到那小子的踪迹。心想虽然刚才门口那一招他未用内力,只以巧劲打出,却已可预见内力之深厚,到眼下他居然还能千里传音,那必定是内力深厚无疑了。再一想到夏霜浓那丫头的身体是他在料理,更加喜不自禁。要知道这赛华佗自从他师兄真道人去了南终山之后,这世上就没了可与他一竞高下的对手,于是他便只好自己与自己此试。一边不停的研制新毒新药,一边又不停的找出新伤病新疗法,如此循环好不寂寞,如今终于有个可竞的对手,真是比他找出一种新药来更高兴几十倍。
他冲着段衡白声音的方向嚷道:“我是你那相好的丫头请来的!你赶紧出来与我一见,我也好把那丫头的消息告诉你听!”
赵长岐在旁,看着此老头儿孩子心性,料得段衡白对付得了他,干脆悄声无息的走开了,让那段衡白开应付他。
赛华佗嚷了一嘴不见有人回他,自认是内力不够,不能传到千里之外的人耳朵里,就跳到了假山之上,又提高了嗓门以内力喊道:“你的相好如今命在旦夕!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在哪里?你再不去见她,就要见不到最后一面啦!亏她要死不死还惦记着你,原来你也是个薄情汉啊!”
刚嚷完就听到一声嗤笑。
赛华佗晃着脑袋,蹲在那假山上喊:“你笑什么笑?你的相好要死啦!”
段衡白就从假山底下的一个门洞里走出来,仰头望着上头的疤脸老头儿摇头:“你既已说她要死不死,如何又成了要死?如此还诓骗世人为赛华佗,该打的是你的脑袋,你竟还敢来拆我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