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亲人相见泪涟涟
吴氏在一旁笑语晏晏：“姑奶奶可赶得及时了，后日便是中秋，正好一家人吃团圆饭，老夫人的病肯定能好。”
一句话透露了许多的意思，林洛幽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听这位四舅妈的话总觉得颇有深意。娘亲曾说过，外祖母有三个嫡子，一个嫡女，老四是庶子，怪不得说话夹枪带棒的。
曲氏轻拍了冯氏的手，冯氏冲她轻笑摇头表示不会在意。但另一只手却紧紧地牵着林洛幽。而曲氏的二儿子冯云凯走到林洛幽另一边，好奇地看着林洛幽。
林洛幽冲他笑，到把冯云凯笑得不好意思了：“灵儿，我是你五哥，以后谁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
林洛幽笑了：“好的，五哥。”笑容灿烂，水蒙蒙的大眼闪动着光芒。
周围几个哥哥弟弟们都凑过来说着话。让冯氏和曲氏都笑了。
进入正屋，一股热香扑面而来，便是如今这样炎热的七月，屋子里却热得有些不正常，像个巨大的蒸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已经汗水侵湿衣裳，面上却丝毫不显，纹丝不动恭敬谦卑地冲几个夫人、少爷、小姐们行礼。
冯氏捏着林洛幽的手不由紧了紧。
“娘”林洛幽轻唤冯氏，冯氏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的，没有听到林洛幽的声音。
绕过屏风，一个病弱的老人躺在床上，头发完全灰白，额上戴着一副嵌着红宝石的精致抹额，脸上满是皱纹，脸色憔悴，自看到冯氏起已是泪流满面。
“娘……”冯氏再也忍受不住，放开了林洛幽，向着床上的老人扑去。
两人抱头痛哭，仿佛这几年的辛酸和难过都在一瞬间爆发了。那嚎嚎大哭的声音与这满室的华贵有些格格不入，但哭泣的两人浑不在意，而周围的仆人早已被曲氏潜退。几个少爷忙在一旁轻声劝慰着。
吴氏不屑地撇撇嘴，手中的锦帕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曲氏转头看她皱眉，但吴氏浑不在意。
曲氏也不好多说她，在床边轻声安慰两人，只是她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没劝好，自己到跟着哭上了。
林洛幽没有劝说，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哭泣对两人都好，老人长期的抑郁在心，发泄出来在配合汤药好的要快些。而冯氏更应该发泄，否则还不到三十便要未老先衰了。她轻轻地拍抚着冯氏的背，眼睛却在观察着冯老夫人。
过了许久，室内的哭声才渐渐停止。吴氏早就受不了了，忙唤了等在门外的嬷嬷让人打来水给三人清洗面容。几个小子在一旁说话逗趣，老夫人这才有了笑容，只是面色疲惫，一副垂死之象。林洛幽看的心惊，外祖母的病已经病重如斯了吗？
“老夫人见到姑奶奶高兴，今天哭过后万不可在激动了，您忘了太医说过，您这病得静养。”林洛幽在一旁翻白眼，真要是有心，一开始怎么不说。
冯氏一听忙拉过林洛幽：“灵儿快给你外祖母看看，她的身体……”
在场的其他人都呆了呆，曲氏首先开口道“瑶儿，灵儿她……学过医术？”
冯氏抬头笑道：“是啊，灵儿得了一位老神医看重，医好了病，还传授了她医术。”撇见吴氏皱眉凝神的模样，冯氏心下一凛，不好意思地笑道：“看我，都急糊涂了，灵儿不过是个学徒……就是想让她给娘看看，安我的心。”
众人听了面上都带着笑容，冯老夫人虽然神色疲惫，但看向林洛幽的眼神透着慈爱，曲氏则是温柔的笑，吴氏撇撇嘴，笑容有些敷衍。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身。林洛幽看去，是几个英俊的男子，和冯氏有几分相像，想来应该是舅舅们了。
亲人相见又是一番伤心，不过因为几个孙子在一旁凑趣，很快气氛就欢快热络起来。但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哭过一阵后精神就不怎么好，曲氏忙使人去唤了太医，众人才在室内一一落了座。
然后便是林洛幽向外祖母、各位舅舅们敬茶见礼。先给外祖母端茶时，林洛幽当着冯老夫人的面，没让其他人注意，丢了一粒药丸在茶中：“外祖母，您身体不好，多喝茶。”
冯老夫人目光闪了闪，笑呵呵地端起来，还真的把茶全部给喝干了。吴氏不屑地撇嘴：把个傻子当宝，傻子好了也一样脑子不灵光。
然后便是个几位舅舅敬茶，从几位舅舅这得了不少的首饰玉器，想来是听说她们母女回来早就准备好的。
最小的冯云萧比林洛幽小三岁，靠在冯老夫人的脚踏边说道：“伯伯们只记得姐姐，不记得我们这些小子了，有好东西都只记得给姐姐了，祖母，伯伯们肯定嫌弃我们。”
冯云年笑了：“萧儿若是想要礼物，穿上女儿装，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一句话，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冯云萧下巴一抬，哼哼道：“我才不要四哥买的，你的月利银子每月都不够你自个儿用，能买什么好东西给我，伯伯们买的才值钱呢。”
冯老夫人一直紧紧拉着冯氏的手，听着最小的孙子逗趣，脸色好了许多，转头看着冯氏，给她掩了掩鬓角落下的发丝，温柔道：“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咱们一家也团聚了，盈儿。”
曲氏应道：“娘。”
“后日的中秋请人来唱堂会，若是有杂耍的也请来，对了，说书的也请来，我听说有一出……西……西什么来着！”
一旁的老三冯书怀笑道：“娘，是《西游记》，还是从连云城那边传过来的。”冯氏和林洛幽对视一眼，林洛幽感觉到视线，转头看去，冯老夫人却是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想到冯老夫人一直暗中保护她们母女，想来她们做的那些事也是了解的。林洛幽也向冯老夫人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冯老夫人点点头，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那敢情好，后日就请人来说《西游记》。”
很快，太医来了，给冯老夫人诊了脉：“老太君可不能在如此伤神了，既是亲人团聚的大喜事，还是开心些的好。恩……看来您修养得还不错，今儿的脉象很平稳，有些精气神了。不过……”说完叹了口气，又给开了药方，然后便离开了。林洛幽探头看去，那药方上开的药只是固本培元调养身子的药，一个可能就是老夫人的身体根本没事，要不就是太医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用药吊着冯老夫人的命。想到这，林洛幽的心紧了紧。也没心情去感觉在场人的各种情绪。刚才外祖母吃的不过是提神的药，并不是什么仙药，看来给外祖母治病刻不容缓。
大夫一走，老大冯书礼便道：“娘，爹那还等着妹妹过去呢，您好好休息，太医马上就来了，我带妹妹去爹那，舟车劳累的，妹妹也应该歇下了。”
“那好，你去看看你爹，把灵儿留给我吧。”冯老夫人道。
冯氏想了想便同意了，娘俩又说了几句话，冯老夫人再不舍，但精力已有些不继，只能拍拍冯氏的手，让她早些去看冯相，然后便去歇息，有什么话今后多的是时间。
冯氏跟着两个哥哥出了冯老夫人的院子，林洛幽靠在床边，任由冯老夫人抓着她的手。
吴氏想将自己的小儿子冯云睿留下，却被冯老夫人赶走了。
屋中的人走得差不多，冯老夫人冲着云大嬷嬷道：“你们下去吧，让我们祖孙俩单独待会儿。”
云大嬷嬷领着丫鬟们退了下去，房中是真的一个都不剩。
这时冯老夫人才转头看向林洛幽，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由笑道：“灵儿一直看着外祖母，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林洛幽感觉到冯老夫人慈爱的目光，绽放出一个怯怯地笑容道：“外祖母生病，精神不好。”
冯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拉过林洛幽：“那灵儿给外祖母看看，这病能不能治好。”虽然她的脸上带着不急不缓的笑容，但林洛幽还是从她的眼神中、颤抖的手指上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害怕。
林洛幽知道冯老夫人一直关注着她们，她的事也许瞒得过丫鬟婆子却绝对瞒不过一直关注她们的外祖父母。
林洛幽也不藏私，探手给冯老夫人把脉，一会儿皱眉一会抿嘴，把冯老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林洛幽才道：“外祖母，您的病灵儿能治好。”
看着冯老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些死气的眼神也恢复了神采，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好笑。
不就是遗传性的心肠病和一些老年人的常见病吗？只要她的命数在就有救，命数断绝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命数其实指的是人身体里的精气神，俗称一口“气”，仙药也不是万能的，只能给人增加“气”，而不能创造“气”。
娘亲的心脏病应该是遗传自外祖母了，不过还没见到外祖父，也不能下定论。
外祖母有先天性心悸之症，还有各种老年病，不过不要紧，金丹暂时不需要用，一粒清尘丹的药效分两次服用，服用三粒后，能够缓慢祛除身体内沉珂，缓解病痛又不会伤害老人身体。六次过后，可以服用一滴伐毛洗髓露，届时外祖母多活二三十年都是少的，心态放得好，不再受刺激，一直平安喜乐可以再活四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