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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太后知道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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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没被责罚已是大幸,桑雨哪敢要赏赐,看出他们几个有话要说,她便识趣得退出去,替他们关上了门。回头看见哥哥桑霖气呼呼的样子,她忍不住地吐舌,“好了啦,哥,以后我一定记得,小声儿说话,行了吧?”

屋里,太子敛去笑容,急急地握住慕容寒枝双肩,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阿凤,你真的没事吗?他们有没有伤到你?昨天你昏迷着被人送进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皇兄,”慕容寒枝被他抓得生疼,皱了皱眉,挣脱了他,倒也没显得多么不耐烦,“我没事,他们没有伤我,皇兄放心吧。”

“当真吗?”太子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眼中闪着疑惑的光,“可是没道理啊,‘魅影’一向心狠手辣,怎么会——对了,阿凤,掳你的人是不是‘魅影’?还有,你怎会跟奉阳王一起回来,他是不是也被掳了去?”

“是,”略一迟疑之后,慕容寒枝还是说了实话,“王爷是为救我,才被‘魅影’所掳,这份恩情,我是要记一辈子的了。”何况现在凌翊还口不能言,她得尽快治好他,也算多少还一点他对她的大恩吧。

一听她这话,太子立时不高兴了,也顾不上再问“魅影”的事,“阿凤,你何必如此感激于他,你为公主他为臣,他救你是应该的,说什么恩情不恩情!何况他——”

“只有奉阳王救我是应该的吗?”慕容寒枝实在也是听够了他对奉阳王的诋毁,听了这话更是无比地反感,冷冷看着他,“皇兄,此番我的命确实是奉阳王救的,我怎能不记他的恩德,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一变脸,太子的神情便不自然起来,虽然他气慕容寒枝回护奉阳王,但更不想看到慕容寒枝生气,便讪讪然道,“是,我也没有说不记他恩德,只是——”

一旁的曲云烟似乎看出点什么,目光在慕容寒枝脸上转了两转,继续沉默。

“凤吟无礼,皇兄莫怪,”大概不想太子太过难堪,慕容寒枝接着就放低身段认错,“皇兄,我还有事想要请教,安兴九年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又是安兴九年?”太子愣了愣,有点回不过来神,“阿凤,你好像对安兴九年特别感兴趣,到底怎么回事?”他记得上次慕容寒枝就问过这件事,他也只是听人说过一些模糊的话,详细情形,他也不得而知。

看到他这般反应,慕容寒枝就知道他知道的不会比市井之人更多,可她想要知道的事,太后和曲天昭都没可能告诉她,就只能着落在太子身上,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不瞒皇兄,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皇兄千万保守秘密,并尽力助我,否则只怕后患无穷!”她知道太子最在意的是这雪池国江山,便先拿这话挤住他再说。

“真的如此严重?!”太子果然吃了一惊,定定神才开得了口,“阿凤只管说,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我信,只怕你知道得不会太多。慕容寒枝暗里苦笑,抻量着道,“皇兄,你是否知道安兴九年,曾有七大臣联名弹劾护国大将军许靖远,说他通敌叛国?”

“这件事吗?”太子沉吟了一下,突地想起什么,“啊,是啊,我是听到一些,都忘了是听何人说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怎样呢?”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跟雪池国的江山又有何关联?

慕容寒枝深感无力,知道希望渺茫,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挣扎着问,“那,皇兄可知道那七大臣都有谁?”问是这样问,她没指望太子真的能告诉她,不然他就不是这般表情了。

果然,太子摇了摇头,一脸无辜,“不知。”

慕容寒枝以手抚额,说不出话来。

知道了当年所有的事,慕容寒枝心中却仍有诸多的疑惑,比如许玄澈到底是不是被太后送走的那个许家幼子,太后向先皇求情之后,许靖远究竟又遇到了什么事,如果他真的被困二十多年不得自由,那又是如何与许玄澈父子相聚的,联名上书诬陷于他的七大臣当中,唯一幸存的那一个究竟是谁?

当然,这些疑问就目前的情形来说,就只有许靖远父子和太后知道,而她已不可能再回头去找许靖远父子问个明白,除了从太后那里问出,别无他法。可要人命的是,太后根本就没打算说出来,她能拿太后怎么样?

因而这两天她是又着急又担心,就怕什么时候听到又有大臣被杀的消息,那就大家都解脱了。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反正直到现在为止,她和凌翊都没有放弃捉拿凶手、阻止他继续行凶的打算,就算到最后真的阻止不得,也不是他们的罪过。

凌翊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她一边为自己修改药方,一边紧皱着眉,目中不禁露出心疼之色来,轻拍下她的手背,等她抬头看他,他比划道,(别太为难自己,臣再去问太后。)

慕容寒枝眨了眨眼,确定没有看错他的意思,不禁苦笑,“没用的,王爷,如果太后肯说,又何必一直拖到现在。对了,王爷,我让你留意太后的事,怎样了?”

原来那天他们两个在嘉宁宫门外就已经达成共识,想要侦破此案,太后是关键,因而她要凌翊利用与太后亲近之便,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看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凌翊摇了摇头,比划道,(一切如常。)

“是吗?”慕容寒枝皱眉,不禁有点儿泄气,“怎么会?太后应该会有所动作的,难道是我想错了?”

凌翊抿了抿唇,看眼神就知道他心中相当不安,想了想才又抬起双手,(公主觉得太后会瞒着我们什么事?)

慕容寒枝看着他的脸,突然一笑,“王爷会想不到吗,还是宁可让我说出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太后也许一直都知道‘魅影’的复仇计划。”

“怎么会?”一听这话,凌翊大吃一惊,悚然变了脸色的同时,不禁叫出声来。

但饶是如此,慕容寒枝在呆了呆之后,还是惊喜莫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抱住他的肩,“王爷,你说得出话了?”

凌翊一愣,有点回不过来神,他方才只顾着着急,都不曾意识到有何不妥,现下被慕容寒枝一叫,他才感到喉咙丝丝拉拉痛着,禁不住咳嗽了几下,也不及欢喜自己能够重新说话,急得反手抓住慕容寒枝,“公主千万不可随意说这话,太后对雪池国一向回护,更是时时教导臣,定要为雪池国江山尽忠,死而后已,臣从不敢稍有懈怠。”

他才刚刚能说出话来,便一气不停地说了这许多,可他哑了这些日子,喉咙的伤也还没有全好,正如慕容寒枝所说,他虽开得了口,但声音嘶哑难听,且时断时续,已不复往日。若不是慕容寒枝大半是靠猜测,还是无法明白他的意思。

“王爷别急,我会如此说,自然有我的道理,”慕容寒枝心下无比歉然,她自然知道凌翊对太后有多敬重,只是她从不说无根据的话,如今又到了至关重要之时,自然要步步为营,“据我猜测,太后不止知道‘魅影’的复仇计划,而且说不定……还为许公子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什么?”凌翊又吃了一惊,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为、为何?”天,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他要如何面对太后,是不是也要把她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不然,许公子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权势,在京城中更不可能有什么人脉,又怎可能将七大臣其中的六个一一诛杀,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直到今年来,‘魅影’案才引起朝廷注意?”慕容寒枝目光闪烁,相当笃定的样子。

凌翊登时有些慌神,不可否认,慕容寒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

便在这时,府中侍卫来报,“启禀王爷,太后出宫。”

哦?慕容寒枝和凌翊几乎同时变了脸色,同时站了起来:就是他们要奉阳王府的人随时注意太后动静,及时禀报。这些人当然都是凌翊的心腹,虽然知道凌翊要他们监视太后动静是大不敬,但主子有话,他们一向听从,而且会做得很好,滴水不漏。

“王爷,”慕容寒枝慢慢回头,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光,“终于到见分晓的时候了,是吗?”

凌翊眼神一变,嘴一张,才要说什么,却猛地咽了下去,只是剧烈地呛咳了一阵,迈步就走。

本来他两个以为,只要悄悄跟着太后就能查到些什么,至少可以知道太后是不是真的跟许玄澈有所联络,继而一解心中疑惑。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太后此次出宫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就是跟往常一样,去太庙上香酬神,而后就静静回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尾随而来的慕容寒枝和凌翊不禁相顾愕然,后者更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事实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太后根本不知道许玄澈复仇之事,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回到奉阳王府,慕容寒枝一直托着腮沉思,眼睛一会儿亮闪闪的,一会儿又眯起来,嘴里更是念念有词,样子可爱又可笑。凌翊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慢慢地,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意来。这笑容正好落在慕容寒枝眼里,她脸上一热,“王爷笑些什么?”

“没事,”凌翊哑着嗓子回应,大概觉得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便简单道,“公主别想太多。”

慕容寒枝正满腹心事,刚才更是眼珠直转,不知在琢磨些什么,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正相顾沉默,侍卫来报,说是太后驾到。

凌翊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忽”一下站了起来,“太后?!”要知道他这些天根本没有在府中人面前说过话,有什么事都是让唯一一个知道他被毒哑之事的心腹吩咐下去,这会儿他是被吓到了,才脱口而出,这嘶哑难听的声音自然把侍卫吓了一跳,却不敢多言,使劲低下了头。

“看来太后是不放心王爷,所以前来探望。”相较于他的震惊,慕容寒枝倒是很沉得住气,她知道凌翊是在担心,是不是太后知道了他们派人监视并跟踪她的事,但照情形看起来,应该不会,否则太后怎么可能跑到奉阳王府来兴师问罪。

凌翊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门外人声已经越来越近,他不敢怠慢,立刻整装出迎,拜倒在门口,“臣参见太后。”

慕容寒枝随后出来,跪了下去,“凤吟参见太后。”

太后顿了顿,方才回过神,不由喜道,“奉阳王,你能——公主不必多礼,请起!”她才要说什么,陡地想起不能在人前多言,便生生住了口,待两人起身,一起进到屋里,余人则侯在门外。

太后回过身来,神情间有些焦急,“奉阳王,你的哑疾,当真好了吗?”说话间她看向慕容寒枝,眼神里便多了些敬佩和感激之情,她原本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基于某些特别的原因,不愿意亲近慕容寒枝而已。

凌翊只是点了点头,“臣让太后挂心了,臣已经可以开口说话,假以时日必当痊愈,请太后放心。”

太后点了点头,又板起脸来,“奉阳王,此番让你受这份苦,也是给你个教训,日后看你还会不会不自量力,逞一时之勇!”她这话的意思自然是说,如果凌翊不是不顾一切去救慕容寒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方才她还对慕容寒枝感激得紧,反过话来又把过错归在人家头上,这话也就她敢说了。

慕容寒枝闻言,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言语,她知道太后相当信任、倚重奉阳王,自然不会由此生出什么芥蒂来。

凌翊似乎有些生气太后的无情,虽不至于顶撞于她或者怎样,但仍很快答道,“臣甘之如饴。”

慕容寒枝哑然,使了个眼色给他,意即太后正生你的气,你便顺着他一些也就是了,何苦跟太后怄这个气。

凌翊还未及说什么,太后已被他不知悔改的话给气得脸色发白,“你——”

“太后息怒!”慕容寒枝一看情形不妙,赶紧挡身到凌翊前面去,“王爷只是想让太后明白他为雪池国尽忠之心,而这也是太后希望之事,是吗?”

太后一愣,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这话出自慕容寒枝之口,“你知道?”这个凤吟公主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呢,难道她不是跟东宫的人一样,视凌翊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

慕容寒枝恭敬地低头,“是,凤吟知道,此番凤吟落入‘魅影’之手,唯王爷舍身相救,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王爷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即使为皇兄误会、排斥亦不辩解半句,凤吟亦是有眼有心之人,会看会感受,王爷若是奸臣贼子,天下便没有谁是忠臣良将!”

似乎没想到她对凌翊评价如此之高,太后彻底愣住,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地看向凌翊,却见他比自己还要愕然,像是被震慑到了一样。

等了半天不见太后有动静,慕容寒枝还当自己言语间有何不妥,略感不安地抬起头,“太后?”

“罢了,”太后突然叹息一声,慢慢坐了下去,“不管公主这番话是真是假,哀家都多谢你体谅奉阳王之情。只是哀家听闻连相之子重伤未愈,先前又是公主在替他治伤,他的伤可也治得吗?”

慕容寒枝没想到太后也如此关切连玦的伤势,愣了愣才道,“是,不过凤吟刚从‘魅影’手中逃脱,所以还未来得及前往丞相府,连公子的伤也是拜‘魅影’所赐,凤吟若是前往,连相定会相问此事,凤吟还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如何回答?”听出慕容寒枝话里有话,太后脸色变了变,“公主此话何意?难道公主跟‘魅影’之间,还有何牵扯吗?”

她自然不知道慕容寒枝说这些是有意试探,就是想看她反应如何,只是本能地问出一句,而后眼里有了明显的悔意:到底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这个凤吟公主,不简单。

慕容寒枝淡然一笑,心下已了然几分,“太后言重了,凤吟与‘魅影’并无什么牵扯,凤吟只是在替‘魅影’感到不值,不管为了什么事,总不该连杀六人,手上沾满血腥,他们良心何安?何况世人都是父母骨血凝成,怎能任意糟蹋,生身父母面前,也难以交代,太后说是吗?”

“哦?”太后似是听得有些发呆,慕容寒枝最后一句转向她,她还有些回不过神,“什么?公主的意思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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