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翼而飞
入监队的劳动工场宽敞明亮规范，5S管理在这里得到了有效地落实。服刑人员按照警官的要求执行着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工场中间的消防通道干净透亮，并用绿线隔开，畅通无阻。劳动工位一排排一列列整齐有序，这一列穿灯珠，那一列拉单边，这一排压泡，那一排编网，劳动岗位上没有多余的物品，井井有条整齐有序，多功能区内的成品、半成品、原材料分别贴上标签，堆放排列整齐有序。
工场劳动热火朝天，服刑人员们正进行各自的劳动改造，何监区长、龙警官、洪警官召集服刑人员大组长和新犯组长开会。
龙警官平静地道：“经过昨天的事情，就可看出我们在劳动管理上存在着许多问题，在不少地方还有漏洞。比如说工具的领用、保管、交回，新犯返工产品的要求，工场劳动纪律的规定，服刑人员组长的职责，以前我们都制定了很严格的规定，为什么你们在执行这些制度时，就会出现偏差呢？劳动时为什么会有讲话的声音和走动的现象呢？针对昨天的事情，你们都谈一谈还存在着那些问题，今后应如何纠正。”
何监区长接过话题：“我强调一下，今天主要查找你们身上的问题、提出工场存在的问题和今后怎样改进工作方法，如何保证今后劳动工场的安全稳定和劳动纪律的严格执行。”
这边开会讨论热烈，那边却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新犯林依昌的彩灯成品不知被谁拿走了两床，他急得四处团团转，到处乱找，找了半天毫无踪迹。没办法他只好到三组找老乡孙文斌帮忙：“斌仔，我的彩灯成品被别人偷走两床，你帮我想办法，给我弄两床来，我好拿去交货。”
面对大老板，这么好的巴结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孙文斌立即答应：“昌哥，你放心，等下我就给你拿去，不过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林依昌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的私下交易，慢慢地走回了工位。
孙文斌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就四处游荡。东看看西瞧瞧，见于西望的验光台上放着许多彩灯成品，可他人却低头忙着打包彩灯成品。
“好机会”孙文斌在心里暗道，慢慢走过去，四处看了一眼，没人注意，他顺手拿了验光台上两床彩灯成品。头也不回，直接走过安全通道来到孙文斌的劳动岗位旁。
放下那两床彩灯成品，孙文斌一副认真的表情：“你编的网有问题，仔细返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我马上返工。”林依昌心里有数，装模作样地翻看那两床成品，不一会儿，就把这两床成品放进自己的彩灯成品堆里。
于西望的心里还在想着昨天丢失起子的事情，但还是手脚不停地验收着新犯的彩灯成品质量，一边给彩灯通电，一边测试检查成品质量。昨天晚上他已把丢失起子的事情经过写好，本想在开工时交给监区领导，但看到监区领导正召开组长会议，等一会吧。可就在他给彩灯成品打包时，发现少了两床成品，他仔细核对新犯组长交来的成品数量，没错确实是少了两床。于西望把整个工作台都翻遍了，就是没有那两床彩灯，于西望心很烦，昨天才丢失起子，今天又不见了两床彩灯成品，这要是让警官知道，还不知道会怎样说呢。先不说如何处理，就是那批评都不知道要如何来承受，好烦闷呢，真他妈的倒霉，什么样的倒霉事情都让自己赶上，人倒霉就是没有办法，连喝凉水都塞牙。没有神情的于西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生闷气，老天爷你为什么专跟我过不去呀。
就在于西望烦躁不安时，林国旺开会回来，看见于西望坐在那里不动，就过来开玩笑道：“喂，阿龙，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想开点，饭还是要吃的，工还是要做的，坐在那里天上也不会掉下馅饼。”
于西望扭头到一边不理会林国旺，林国旺看到于西望生气的样子，还以为他为昨天的事烦恼，开导他道：“阿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有些事还是要看开点，不要生闷气了。来，我们开始做工吧。”
“做，做你个屁呀。”于西望不耐烦了：“不见两床彩灯成品了。”
林国旺以为于西望开玩笑，便随口问道：“什么时候？”
于西望拿出收货登记本，指着上面的数字道：“今天上午，我收的货全部登记在这里，数量我也全部核对过，就是少了两床，也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
林国旺看见于西望一脸认真的样子，相信是真的丢失彩灯成品了，也有些担心道：“别着急，别着急。来，我们再四处好好地找一找。”
“我都找遍了。”于西望没好气：“那边是昨天打包好的成品，验光台上是我今天收的成品。我都检验过了，验完货后我就要打包的。在清点数量的时候，发现少了两床，成品都在这，你看吧。”
林国旺仔细地数了数成品，同登记本的数字核对，确实是少了两床，看来这事有些不妙了，林国旺对于西望道：“你等一下。”说完也不交待一声，什么转身走了。
不一会林国旺回来，后面跟着龙警官和洪警官。龙警官问于西望：“于西望，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于西望赶忙蹲下报告道：“报告龙警官，就是你们刚才开会时候。”
龙警官仔细查看登记本：“那个时候有没有新犯来过这里？”
于西望回忆一下，肯定道：“报告龙警官，我敢肯定没有新犯来过这里。”
龙警官又问：“那么老犯呢？”
于西望回道：“老犯？有，不过都是我们三组的人。”
龙警官转身对林国旺道：“你马上召集三组的人全都过来开会。”
“是。”林国旺答应转身召集三组人员。
三组24人全部站在警官面前：“警官好！”
龙警官看了看三组服刑人员一眼：“蹲下。”
“是。”24人全部蹲下。
龙警官严肃道：“看来你们三组得好好整顿整顿，近来出问题也太多了。昨天于西望丢失起子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今天于西望这里又丢失了两床彩灯成品。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自由市场，你们三组有这么乱吗？在这样乱下去，你们三组就成问题了。”
一听说又丢失彩灯成品，大家哄的一下蹲在地上议论开来“昨天丢失起子，今天丢失彩灯，不知道。明天又丢失什么？”“谁有这么大胆，敢这样胆大妄为？”“是谁在这里搞破坏？查出来一定好好地处理他。”唉，说什么都有，大家都在纷纷地议论着，看到乱哄哄的场面，洪警官大声道：“停，不要乱七八糟的，一个一个地说。于西望，你把今天丢失彩灯的经过跟大家讲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大家一点启示，回忆一下是谁最有可能过来拿走彩灯成品。”
“是。”于西望站起来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洪警官接着于西望的话道：“大家仔细想想，看看会是谁过来，拿走彩灯成品。”
没有声音，大家静静地想着，仔细地想着。
林国旺看了看自己的组员，暗地思忖，就是有那么个别吃里爬外的人，惟恐天下不乱，搞这么多破事，这个人是谁。他妈的，把他纠出来，好好地修理修理他，免得一天到晚尽搞破坏，这个月又害得我被扣分了。
于西望更是难受，这些事都出在自己的头上，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辩解反倒没有人信，只有等警官查出来再说吧。“唉”，不禁暗自悲切起来，无奈啊，无奈。
夏海涛拍了拍于西望的肩膀：“阿龙，想开点，不管怎样，我们都相信你，交给警官处理吧。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查出来的。”
孙文斌也没想到，他偷拿两床彩灯成品给林依昌，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说为什么也晚了。等一下再去弄回两床彩灯成品，悄悄放回去，别让人知道就好，千万别要查出是我拿给林依昌的就行了。阿弥陀佛，孙文斌在心里暗自念佛。
洪警官看到大家闷声不语，大声道：“今天丢失彩灯的事，很有可能与昨天丢失起子的事，是同一回事。也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一定要好好地清查，把这个蛀虫揪出来。”
龙警官见大家没有好的建议，过了一会，挥挥手道：“你们去继续做工吧，过后你们谁有什么发现或有什么情况就来报告警官。”
林国旺带着大家站起来：“谢谢警官，警官再见。”
龙警官和洪警官走后，三组的服刑人员也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罗海全拉林国旺一起上厕所，林国旺本不想上厕所，但罗海全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林国旺立即醒笼，可能是罗海全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单独聊聊。
在厕所里罗海全附在林国旺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林国旺惊讶地疑问道：“真的，你确实看清楚没有？”
罗海全又不太肯定道：“我见他在于西望的工作台附近走来走去，有人叫我，我就走开了。后来他去那里，我就不知道了。刚才听大家这么说，我想很有可能是这个癫崽搞的鬼。”
林国旺拉着罗海全走出厕所：“在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罗海全点点头：“知道。”说完两人一起返回工作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