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团子牛奶
门被推开后, 光线也随着一同照了进来。
走入房间后，国崩先是看了眼床上的人，然后走过去将窗户推开。
已经醒来的散兵缓缓坐起, 他扶着额头, 声音平淡：“我梦到，踏鞴砂的事情了。”
国崩大概猜到些，他坐过去：“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了丹羽……”稍作停顿后，散兵又继续说道, “梦到大家和一开始一样, 生活在踏鞴砂。”
这段经历，国崩也记得很清楚。虽然不曾存在过, 但是那段记忆十分真实。就好像，曾经真的在踏鞴砂生活过那样。
所以散兵提及那个故人时, 国崩的表情也不免失落下来。
“我不会放过他的，多托雷！”咬牙切齿的声音，散兵放下手, “哪怕和草神的交易消灭了其他切片, 我也会将最后的那个抹杀。”
“嗯。”国崩闭上眼睛, “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再那之前，你先好好休息。”
“我又不是脆弱的人类。”散兵皱起眉，下意识反驳。
“不行。”国崩拒绝了, 他有些半强硬的按住散兵的肩膀，阻止他起身。
“纳西妲交代了, 让你好好躺几天。”
“我不要。”散兵挣扎起来, 但是还是被按回被子里, “松开……”
恍若未闻, 国崩盖住散兵的眼睛：“睡吧。”
找到旅行者时，她正和派蒙商量着，关于接取的新的委托。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旅行者挥了挥手：“国崩。”
“你们在聊什么。”国崩走近询问。
“在聊刚接的委托。”旅行者解释道，“你准备去哪里吗？”
“并不。”国崩摇了摇头，“不过过段时间，我们应该会离开稻妻城。”
想了想旅行者也明白其中缘由，她赞同道：“刚好，那我们回海祇岛吧。”
“不过老待在这里会不会无聊？”派蒙意识到这个问题，犹豫着询问，“要不跟我们出去走走？”
“既然将军都知道国崩的存在，那只是出门逛逛，应该没事吧。”派蒙补充道。
“应该？”旅行者也不确定，然后干脆决定道，“走吧，老待在一个地方，肯定很无聊。”
离开神里屋敷后，几人才后知后觉的忘记什么。
此时，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的散兵，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
旅行者的委托是运送货物，所以将国崩带到稻妻城后，两人就分开行动。
“到处去逛逛吧！”派蒙这样说着，“这次摩拉就包在旅行者身上好了。”
“喂，派蒙你可真大方。”旅行者无奈道，不过还是嘱咐国崩好好玩，“那晚点见，好好玩玩吧。”
“好。”拿着一袋子摩拉，国崩站在街头，开始思考从哪里开始。
虽然之前长久居住于稻妻城，但是国崩很少离开天守阁。所以这也是第一次，这样站在街头，如平常人那般游玩。
但是游玩的计划还没规划好，就被打断了。
“呀，看我抓到谁了。”
轻飘飘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紧接着感觉到肩膀被搂住。国崩侧头看去，看到鹿野院平藏笑眯眯的脸。
“平藏。”国崩收起钱袋，看着鹿野院平藏的表情，感觉不像是单纯来问好的。
“喂，害我背负骂名，居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鹿野院平藏故作委屈，“而且，我可是被散兵追了整个海祇岛，难道没有补偿吗。”
国崩失笑：“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果然和聪明人交流很方便呢。”鹿野院平藏松开揽着国崩肩膀的手，拍拍手道，“那作为你痊愈的庆祝，请我吃饭吧。”
“可以。”国崩点头，“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不应该是请我吗。”
“嘿，你知道的。”鹿野院平藏摇摇头，“因为休假完全超过了时间，这个月的工资可是紧巴巴呢。”
国崩没有戳破鹿野院平藏的小心思，他自然知道，鹿野院平藏名为休假，其实是在调察案件。
“这次出现这样大的纰漏，而且还惊动了将军，我可是被我那严厉的上司，好一顿说呢。”鹿野院平藏随意道，拉着国崩就去往常去的那家饭店。
“老板，和以往一样——”鹿野院平藏熟练的点好单，“这家伙的话……给他来一碗面好了。”
面对老板询问的目光，国崩点点头，算是认可鹿野院平藏的决定。
在二楼入座后，饭菜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鹿野院平藏介绍着这里的特色美食，并不提其他的。
“所以，是遇见什么困难了吗。”放下筷子，国崩主动开口道。
“哎呀，真是瞒不住你呢。”鹿野院平藏眼睛转了转，“你听说过，鹤观吗。”
“略有耳闻。”国崩了解的并不多，不过鹤观据说很早就没人踏足了。
“离开海祇岛后，我去翻找了记录鹤观的文书。”鹿野院平藏表情认真起来，“鹤观，就是黄金王兽盘踞的地方。那里，兽境猎犬肆虐。”
“而海祇岛的事情，幕府军派人前去调查过。”鹿野院平藏微微皱眉，“以往，鹤观常年被迷雾笼罩，普通人甚至不能靠近，也找不到路。”
“然后，某一天那些迷雾突然消失了。前去调查就发现，鹤观之上很是诡异。在外围区域可以看到很多兽境猎犬出没。”
“因为清理费时费力，所以幕府军只是传播消息，不让人靠近。”鹿野院平藏停顿一下，随后继续说道，“然后，最近商船行驶到鹤观附近的海域，就会莫名其妙遇到些兽境猎犬。”
“你是在怀疑，因为海祇岛的那件事情吗。”国崩思考着，“或许是因为，残留的通道并没有完全消失，所以会随机出现在其他地方。”
“我也是这样想的。”鹿野院平藏叹息一声，随后看向国崩，“所以，你说兽境猎犬出现在海祇岛，与你有关。那这次的情况，你知道如何解决吗。”
“唔。”国崩没有急着回答，“或许只有亲眼见到，才能知晓原因。”
“我去鹤观一趟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会前往海祇岛一趟。”国崩说出自己的计划。
“好，那么回头见。”鹿野院平藏眨眨眼，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
计划达成后，鹿野院平藏心情不错的，请了这顿午饭，随后挥挥手告别。
“那我得去加班了，真是可怜。”鹿野院平藏为自己的加班感叹。
“回头见。”
分开后，国崩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动身前往约定的地方汇合。
站在路口处等待的期间，思来想去还是给派蒙带了三彩团子。之所以选择三彩团子，是因为刚好摊子就在附近。
感觉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时，国崩从思考中回神，然后一转头就看到身边表情严肃的雷电将军。
动作愣了一下，两人视线对上，国崩犹豫了一下开口：“怎么了。”
身旁人像被突然提醒了那般，转过头去：“团子牛奶，也很不错。”
所以，这是在跟自己推荐吗？
简短的对话让国崩明白，面前的是那位雷神，而非雷电将军。
意识到这个事情后，国崩反而有些动作不自然。他知道如何与同为人偶的将军相处，却不知道如何和雷神交谈。
目光落在周围的人身上，大家都一脸尊敬的看着影，连带着好奇的目光也落在国崩身上。
“那个人，和将军好像。”窃窃私语的讨论声，被讨论的两人沉默站在一起。
同为紫色长发，虽然衣着和发型不一样，但是容貌看上去，有八九分相似。
“呃，你要来点吗。”影的目光落在手上，国崩不自觉捏紧袋子，最后将三彩团子送了出去。
影没有拒绝，只是眼睛微微眯起，随后拿走三彩团子。
“团子牛奶，也不错。”影又重复了一句，国崩这次理解了其中意思。
“老板，来一份团子牛奶。”国崩走到摊位前，老板受宠若惊。
“如果是将军需要的话，自然是都可以拿走的。”老板利落的打包，“不用摩拉！”
国崩还是付了摩拉，然后拿着两瓶团子牛奶走了回去。
甜丝丝的感觉，团子与牛奶的搭配，口感虽然不错，但是有些过于甜腻。
国崩侧目看了眼影，她似乎很喜欢。国崩目光四移，有些心不在焉。
“旅行者还在等我，那我……”国崩一边说一边动身，刚迈出一步就被喊住。
“等等。”影咬下最后一口三彩团子，“现如今，你的身体不如以往那般，可以随时替换。”
“而且，相比较以前，心脏会是你的弱点。”影说着，停顿片刻，“我无法抹去它，这颗心……也是真赠予你的礼物。”
说到这里，影也有些不解。人偶，本应该是结实不易损坏为优点。而拥有一颗心 ，就拥有了一个弱点。
追求强大、极致武艺的雷神不懂，拥有一颗心、变得完整，是人偶曾经的渴求。
国崩垂眸，表情不自觉带上一丝失落。抬手抚上胸口，那颗心还在跳动，好像在告诉他：你已经和人类，并无区别。
“我知道了。”声音有些闷闷的，国崩移开视线，语气也严肃起来，“那么，我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影出神的想着什么。随后，她走到小摊前，又要了一份团子牛奶。
神不明白，对于神造物而言，变得如同正常人那般，才是他的希望和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