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路过被抠了
褪色者终于明白为什么“托莉娜”——也就是“半神”米凯拉——先前为何一直执着于委托自己去击败【猩红女武神】。
她原本只是猜测这个向导小姑娘可能是玛莲妮娅生前的某个朋友或者要好的下属, 没法忍受【女武神】死后的尸体还被外神这般践踏……然而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抑制地震惊了。
褪色者站在远离圣树的地面上，笼在铠甲里的双手正在慢慢重新生长出骨头和血肉, 十分瘙痒疼痛, 但她的心情依旧是陷入先前的震惊情绪中难以自拔。
以至于连米凯拉亲手点燃了“圣树”的火焰这幅壮观场面，她都心不在焉的。
烧树？烧炭吧！
区区烧炭而已,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我的少女向导竟然是个男孩子！
“性别……那种事情并不重要。”
米凯拉无意间说出了与姐姐菈妮一样的话语。
旋即他格外平静地告诉褪色者：“塔尼斯特, 如你所见，我继承了父母【男女合一】的天赋能力。因此我既是男性的‘米凯拉’, 同时也是女性的‘托莉娜’。”
“等等，【男女合一】？！”自诩三观正常的褪色者差点尖叫起来, “我我我……我记得您的母亲是玛莉卡女王！”
过于震惊之下, 褪色者甚至无意识地用了敬称来称呼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正太向导。
“你不知道吗？”
米凯拉疑惑地看了几乎化作名画《呐喊》状的褪色者一眼，恍然明白了什么。
“也对！你太久没有回交界地了，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就告诉你吧，我的母亲【永恒女王】玛莉卡，她同时也是【艾尔登之王】拉达冈。”
也就是说，双生子半神在一开始——就是神明自.交产下的后代！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米凯拉与玛莲妮娅天生神圣、压过其他半神哥哥姐姐们一头的缘故。
褪色者呆在原地，根本想象不出来“神明就是王者, 王者就是神明”这个定律。
玛莉卡女王原来也是可以切换成男儿身？
那、那我的前上司，葛孚雷王……岂不是不知不觉中成了基佬？！
但是基佬们又生了三个半神……
以及后来拉达冈（♂）跟我的法师后辈蕾娜菈和亲，也生了三个活蹦乱跳的娃儿。这算什么？同妻和死渣男的家庭故事吗！
所以，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这些神明啊王者啊的恋爱关系图是【葛孚雷（♂）→玛莉卡（♀）=拉达冈（♂）←蕾娜菈（♀）】……
玛莉卡, 还是你会玩, 同时拥有前夫和前妻以及八个亲生孩子！
天啊, 贵圈好乱啊！！
淳朴的褪色者头皮发麻，交界地老乡们整的活儿彻底震撼了她年幼纯真的心灵。
一时间，就好像有一个小胡子男人坐在奔腾的火车上，一边唱着“长亭外，古道边”，一边说什么“上海就是浦东，浦东就是上海”之类的骚话名言。
姑且不提目前陷入人生迷茫状态的褪色者，另外一边的米凯拉亲自点燃了圣树的残骸。
很快，火光冲天，最后的圣树城镇里那些残破建筑和灰烬垮塌，在火海里灰飞烟灭。
年幼的半神曾经用自己的神血日夜浇灌这圣树，期盼它早日成长。如今，也是他选择亲手结束这一切。
无数拥护信任自己的圣树子民们的骨灰，就此与他此生最爱的妹妹一并埋葬，永远的埋葬在这片故土之上。
他们会在此沉睡，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外来力量的觊觎，而这也是米凯拉作为他们那功败垂成的昔日领主能够为所有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
……
直到两人使用隐藏传送门穿梭回日荫城之后，褪色者才发现米凯拉低落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原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
她终于试探地询问出自己想问的一个问题。
那足以封印吞噬外神力量的神秘金属物质到底是什么来头？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如今似乎解开某些心结、放松下来的米凯拉若无其事地说出随时能气炸褪色者的话语，“但是请你相信我，塔尼斯特。你替我解放了我可怜的妹妹尸身，你成全了我的夙愿，那么我就不会害你……我们之所以使用那种特殊金属坯子来对付外神们，到头来是为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很明显，肯定是为了某种更高的利益。”配色者面无表情地吐槽，“总不能是为了去鹅城当县长或者麻匪吧。”
米凯拉：？
由于没有看过电影《让子弹飞》，所以米凯拉也无法听懂这是个什么梗，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这是来自地下的‘永恒之城’里的一种神秘金属，是菈妮姐姐交给我的。”
“菈妮……姐姐？”褪色者酸溜溜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办？她也想喊那个四手人偶女神一声“姐姐”。如果喊姐姐就有送神兵利器的这般待遇，褪色者也不介意当场认个亲。
说起来，璃月老家的那几个魔神仙人好像真的都很喜欢褪色者喊她们“姐姐”呢。
别太爱了，女人们！.jpg
简单来说，菈妮和米凯拉这姐弟两人计划用这玩意儿来做个前所未有的超牛逼级别封印器具，把交界地所有不配合的本土超凡力量和外神们统统收拾一遍，最后全部关押起来！
以此来为未来【群星律法】的“打包所有敌人离开交界地”这事情做铺垫。
但是谁愿意没事就坐牢呢……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猛女褪色者登场来干活了！
“好家伙，这是拿我当打工人啊！”褪色者震惊。
褪色者如今也先后砍了两个强敌，分别是【亵渎大蛇】和【猩红女神】……但她如今冷静下来一寻思，事情不对啊，我辛辛苦苦四处打怪。到头来，你们一个完成神器制作，另一个跑路去外太空——那我岂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吗！
虽然菈妮承诺了会帮她解决“禁忌知识”带来的困扰，但是米凯拉可没有给她什么好处咧。
“怎么会呢？”金发美少年相当诧异地对她说，“起码塔尼斯特你获得了我的友谊呀。”
也许是因为让妹妹彻底安息的缘故，原本郁郁寡欢的米凯拉如今显现出几分原本活泼轻松的神态。
褪色者难以置信地瞪着这个厚脸皮的正太：“……你的友谊值几个钱啊，米凯拉？”
“那可是无价之宝啊，来吧，朋友，别说这些无用的废话了。”米凯拉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地图，“让我们看看……接下来要去杀谁。”
褪色者气哼哼地凑过头去看地图，却没注意到一旁那金色长发垂落脸畔的少年那隐约勾起的唇角微笑。
…………
……
褪色者和自己的向导托莉娜——虽然知道“她”就是米凯拉——但是因为已经叫惯了“托莉娜”这个名字，所以褪色者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紫发萝莉的外貌。
再加上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已经死去，托莉娜不再喜欢以男性半神的身份行走于世，因此褪色者依旧时常把这位比自己看起来年幼许多的女孩儿当成好姐妹。
他们在交接地的旅行持续了足足十年。
在这十年期间，两人一同走过许多艰难坎坷的道路，面对过各种各样棘手的强敌，也见过了许多跑回交界地的外来人类和异族生灵。
因为由于癫火焚烧世间众生，但是在如今在烧了四十多年以后，整个交界地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烧了！
因此许多地方出现了大片的白地，癫火退去，许多外来的异族便投身于此。
说实话，这些异族几乎全都是不怀好意、想侵略交界地所以来打前哨的前锋军，所以褪色者杀起这些玩意儿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臭外地的！来我家要饭来啦？
咱老交界地正黄金旗，祖上可是跟着葛孚雷王入关的！
现在你们随随便便就想上咱家的户口？门儿都没有！
但是说实话，这些不断从外边冲进来的异族和它们背后的各方势力，的确给褪色者和托莉娜的旅行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他们不得不一路杀人，杀的尸横遍野，万里流血。以至于那些漂浮在高空中的癫火在发现了外来生灵的迹象和数不尽的尸体后，又高高兴兴的冲下来焚烧……
褪色者竞走十年啦.jpg
这样下去真是没完没了。
因此褪色者只能硬顶着癫火追杀、异族大军和各路牛鬼蛇神所带来的重重压力，带着自己柔弱无助的向导少女，强行推进工作进度，简直比公司里的销售冠军还敬业。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褪色者手里的那份猎杀名单越来越短，看起来并不会像《夏目友人帐》里那本“友人帐”一样，在拍了几季动画之后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厚了。
如今交接地的那些牛鬼蛇神几乎全部清理完毕，就算有的家伙没有被当场杀死或者封印，也都慑于褪色者这个杀痞的恐怖，直接逃走了，估计暂时是不会回来。
当完成《菈妮的猎杀名单》上最后一个目标，褪色者手里那个原本银白色的金属物质也在吸收了众多色彩后，彻底变化成某种漆黑无光的深黑。
如今哪怕它放在那里，都像是一个小型黑洞，会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吸引进去，无法逃逸出来。
褪色者和托莉娜完成了他们为期十年的猎杀工作，终于可以回去跟领导汇报任务进度了。
…………
……
当他们返回昔日的卡利亚地区，在穿过笼罩着【暗月】神力的魔法防护罩后，两人发现聚集在魔法学院门前的灰烬山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理出可以住人的地方。
一些打扮各异的褪色者们驻扎在此。
这十年来，终于有些实力强劲亦或者运气不错的其它褪色者返回了交界地，成功找到菈妮这位主线任务NPC来领取任务……久而久之，魔法学院门前就聚集起了这一小群人。
但人数也很少，加起来都没超过30人的总数。
说实话，塔尼斯特看着这个名为“莱特”的褪色者们驻扎大本营，一时间觉得那个场面非常魔幻。
在这儿你可以看见一无所有的囚徒褪色者与穿着西装、打领带的推销员外表褪色者做生意，你也可以看见一个穿着日式铠甲的武士在弹着竖琴，乐曲飘荡，充斥着异国情调，旁边穿着宗教长袍的黄金树信徒正在痛饮一箱二锅头。
这帮奇葩人物里甚至还有一个搓着游戏手柄的二刺猿宅男小伙子，穿着与整个交界地时装风格都格格不入的黑色套头衫和牛仔裤，成天就知道链接虚空打游戏……
提瓦特魔神·勤劳的两地打工人·百变怪·封印狂魔·塔尼斯特：你们都好奇怪哦。
其他人：你这人最奇怪好吧。
每次塔尼斯特和自己的向导回到莱特镇，都感觉像是误入了无限流小说的中场休息空间的感觉。
虽然大家都奇奇怪怪——但是，弱者是不会出现在这儿的。所以哪怕是那个高中生外貌的游戏宅男褪色者，“打游戏”这事情本身也是在追逐力量的过程。
然而在经过了这些年来的“友好交流”后，镇子上的怪人们一致认定……名为“塔尼斯特”的褪色者是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位。
决定了，就让你来干最多的活儿吧！
这也是为什么她才是担当交界地清洁工（指封印各路牛鬼蛇神）主力军的缘故。
在与小镇上其他相熟的褪色者们打了声招呼后，塔尼斯特就带着托莉娜钻进大书库去了。在那里，菈妮正在等待她们。
不过等真的抵达后，塔尼斯特才惊喜地发现梅琳娜也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这女巫原本木头一样的神情愈发阴郁沉闷，黑发炸毛也没变好，看起来整个人都快忘记怎么笑了。
虽然时间荏苒，一晃眼就过去了十年，不过由于在场的四个家伙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因此容貌并未老去，看起来还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诸位。”菈妮向他们颔首致意，对褪色者说道，“恭喜你，我的朋友，你完成了那份名单上的所有目标。”
褪色者坦然接受，然后辩解：“其实还有一些敌人是后来才抵达交界地的，没有猎杀到……”
“没有关系，那些后来者敌人只要没有【无上意志】那么强大，就无法影响如今的大局了。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时至今日，菈妮终于向他们揭露了下一步计划，那就是【击杀癫火之王】。
由于【癫火之王】在还没有化身“癫火代言人之前，曾经是一个非常强悍的褪色者前辈。
他行走在交界地的各个地区，为了成王，四处收集法环的碎片（大卢恩），为此几乎击败了所有的半神。
这位前辈的战绩包括且不限于——【接肢·葛瑞克（死亡）】、【满月女王·蕾娜菈（战败）】、【亵渎君王·拉卡德（死亡）】、【碎星将军·拉塔恩（死亡）】、【女武神·玛莲妮娅（死亡）】、【鲜血君王·蒙格（死亡）】、【赐福王·蒙葛特（死亡）】、【战王·葛孚雷（死亡）】、【艾尔登之王·拉达冈（死亡）】、【无上意志化身·艾尔登之兽（死亡）】。
众多本土强者中，除了最早挂掉的王朝太子没有被杀、自愿放弃了大卢恩碎片的菈妮没有被当成敌人、被绑架玩失踪的米凯拉这3位半神没出事，那位【癫火之王】非常彪悍恐怖地把所有看得到的对手都给打得脑浆子洒了一地。
卷，就他妈的往死里卷.jpg
然而这么一位天降猛男，最后却被“癫火”所引诱，堕入邪恶的混沌火焰中，丧失了理智，再也无法分辨敌友，只想摧毁一切。
菈妮提到这位癫王，神情郑重无比：“塔尼斯特，如今的这位【癫火之王】绝对不是一般的外神能够相提并论的敌人。”
如果说先前褪色者干掉、封印的敌人都是精英BOSS，【癫火之王】就是关卡BOSS。
至于谁是交界地游戏的终极BOSS——那必须是最强的外神【无上意志】啊！
练级十年的褪色者沉默了。
当精英BOSS可以，但打关卡BOSS肯定会有难度……偏偏她只有一次机会。
此时梅琳娜忽然开口说了：“如果你们决心去面对那个男人，让我一同去。我可以使用【命定之死】，为他送上真正的死亡。”
所谓的【命定之死】就是“死亡”这件事物在交界地的一种显现。
在过去，“黄金律法”盛行，如果有人死了，那么他们的灵魂不会进入什么奇怪的轮回或天堂地狱，而是回归黄金树。
亡者灵魂的力量成为树的养分，然后诞生出新的灵魂，重新投入到世间。这个过程就叫做“归树”。
这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一个看似完美的循环往复。在这套机制下，黄金树永远繁盛，代价却是大部分交界地子民的灵魂为养分作为供养。
所以，这片土地的动荡之始——就要从“死亡”这一核心环节开始打破。
事实证明，生与死，从来都是影响一个社会的最重要事物。
如今的梅琳娜掌握着不完整的【命定之死】……虽然不够完整，但已经足以让癫王彻底领便当了。
然而奇怪的是，面对梅琳娜的毛遂自荐，托莉娜与菈妮对视了一眼后纷纷摇头。
“不行。”
“为什么？”梅琳娜神色阴沉地说，“先前你们可是允诺过我……”
“梅琳娜，不要让复仇的怒火蒙蔽你的眼睛和心智。”菈妮并未被激怒，只是用颇为冷静的声音解释道，“就算【癫火之王】死去，散落于世间的癫火依旧存在。”
梅琳娜呼吸一滞：“……”
菈妮目光幽深，神色清冷：“那个男人只不过是‘癫火’的聚合体和操控者，他的死亡虽然重要，但只要这些癫火不被清除掉，依旧就会像春日的野草一样生长，使得我们的故乡遭受这顽固的癫火灾难。”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梅琳娜沉声道。
“得有人站出来。确保在【癫火之王】死后收集那些癫火。”菈妮的两只手在胸口掐了个法印，显现出几分不寻常的决心。
“……你要打造第二个【癫火之王】？！”
听到这疯狂的计划，梅琳娜的脸色当场变了，然后她猛地回头瞪向在一旁研究今晚吃什么的褪色者。
当察觉到异常安静的褪色者，抬起头，惊恐地发现这三人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当时就心中一凉。
“都、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呢？”
“是这样的，塔尼斯特。”菈妮抬起一只手摁住了自己的宽大的雪白帽檐，“在这十年里，你为我，为这片土地做了不少事情，我对你十分感激。”
“客气啥呀，咱们这是公平交易，你帮我找出解决禁忌知识的方法，我就替你去杀敌人……”褪色者忽然警觉起来，“等等，你不会是想要违背契约、想要耍赖吧！”
“你真是喜欢胡说八道，但我菈妮并非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菈妮依旧用略显恼怒的语气说着，“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能够彻底解决你身上疾病的方法。”
“是什么！”褪色者一下子激动起来，也顾不上吃饭的问题了。
“你……”菈妮说到这里，非常艰难地停顿了好几秒，然后她在梅琳娜警惕怀疑的眼神与米凯拉那不忍直视的面色中说出了下一句话。
“愿意和我成婚吗，塔尼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