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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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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那个被偷走的药瓶是怎么回事, 但萩原研二还是用夸张的震惊又担忧的语气说:“小麻生家竟然已经被盯上了,肯定已经不安全了,赶紧搬走吧!”然后着急地给中介打去了电话。

麻生三墓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只在萩原研二偷偷摸摸给松田阵平比出“计划通”的手势时, 他小声说:“萩原先生也非常我行我素。”

“因为我知道小麻生不会因此而不高兴嘛,所以既然小麻生没办法做下决定搬家,那就我来吧。”

“真是没有分寸感啊。”松田阵平替麻生三墓吐槽道。

“是特殊对象特殊对待啦!”厚脸皮的萩原研二不为所动。

麻生三墓的行李少到连家用车都塞不满。他抱着装着被子的袋子, 脸快要埋到柔软的被褥里面去了。

“萩原先生, ”在等到红灯的间隙,他问,“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关照我呢?”

萩原研二从后视镜中向后看去。不过麻生三墓正在盯着前面那辆车的车牌, 并没有在看他。

仿佛不管萩原研二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是在寻求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吧——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猜测。

“因为, 我真的很喜欢小麻生噢。”萩原研二选择了最简单的一个理由。

“为什么?”麻生三墓茫然地看向他。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小麻生很讨人喜欢嘛。”

“没有的事。”

“那大概因为我很喜欢小麻生, 所以觉得小麻生讨人喜欢。因为小麻生讨人喜欢, 所以我很喜欢小麻生——啊嘞, 好像形成闭环了。”红灯变成绿灯, 萩原研二分不清是玩笑还是严肃地说, “这样看来, 我喜欢小麻生就是命中注定的事嘛。”

松田阵平做出了被肉麻到的表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好牙酸的话, 竟然也说得出口。”

“有什么关系嘛。之前不是小阵平和我说的,不直白一点讲给小麻生听,小麻生根本听不懂嘛。”

麻生三墓用力地把脸往被子里钻。

“你看, 现在就听懂了嘛。”萩原研二好笑道, “会呼吸不过来的噢, 小麻生。”

-

属于麻生三墓的新住址位于公务员宿舍区域的正对面, 混合式公寓楼的楼层并不高, 顶楼有公开使用的天台,上面摆了一排的折叠沙滩椅,在麻生三墓搬家时,还有邻居在楼顶上晒太阳,对着麻生三墓喊:“噢!新邻居啊!记得来拜访我哟!”

“真热情啊。”萩原研二冲他挥了挥手,介绍道,“那位是住在小麻生楼上的真城和男先生,曾经是自卫队的自卫官,虽然现在现在已经辞职了,但依旧是非常靠谱的一位前辈呢。希望小麻生会喜欢这里。”

公寓楼的四面都种着树,间隙并不紧凑,所以即使树有三层楼那么高却也没有遮挡住太多的视野;但又因为绿植做间隔,所以这栋公寓楼相较来说还算安静,非常符合麻生三墓的喜好。看得出萩原研二确实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挑选。

等他们搬完了家,非常热衷于聚餐的萩原研二又提议说要一起出去吃晚餐。

上一次他们一起吃寿喜锅时遇到了下河洋二,想起这件事,松田阵平就停下脚步,非常庄重地和麻生三墓说道:“上一次,我说让你当面问问下河洋二到底在想什么——总之就是差不多的话。我现在改变想法了。”

“松田先生想说什么?”麻生三墓不明所以望过去。

“虽然你这家伙完全只会死板地按照那一套理论逻辑来判断其他的想法,但能让你想要避开的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看见不喜欢的人,直接一拳打过去就好了,不要跟他们废话。”

“……松田先生,看起来有点后悔。”

“当然了!越想越生气啊!”

“原来,松田先生一直都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那个时候,只想着赶紧上楼,根本没有好好出气。那小子最后的表情有在后悔吗?”

“或许有吧,又或许没有。不重要了。”麻生三墓毫不在意地说道。

“在‘朋友’这一方面,小麻生是完全的被动者呢。”萩原研二说。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友情中,小麻生不会主动开始也不会主动结束。”

“这样子,有什么不好的吗?”

“会被骗的啦!”

松田阵平补充:“会被萩这样的人骗的。”

“我是在用真心骗小麻生的真心,和其他人不一样。”

“嗯。”麻生三墓点了点头,“好像被萩原先生骗到了。”

“啊!”萩原研二捂住胸口,柔弱地靠在松田阵平的肩上,用飘得好像棉花一样的语气感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这句话狙击了。”

“输了啊萩。”

“天然三无直球系!”

“什么奇怪的名词。”

被套上了“奇怪名词”的麻生三墓疑惑地歪头。

-

下河洋二的事件,在南洋大学任教的秋川胜则两天之后就从其他老师口中打听到了消息。他和麻生三墓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中见面,那里距离麻生三墓的新住所很近。

秋川胜则不安地坐在位置上,视线一直向外看,想从街边的行人中找到麻生三墓的身影,但是麻生三墓来的方向正好是他的背后,直到麻生三墓都站在他旁边了他也没有发现。

“秋川。”麻生三墓叫了他一声。

秋川胜则被吓得从座位上腾起,惊魂未定地瞪大了眼睛。“麻、麻生老师!”

麻生三墓在他的对面坐下,问他:“为什么这么害怕的样子?”

秋川胜则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也不是害怕,因为刚才太专注了……话说麻生老师为什么突然搬家了?看到搬空了的房子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秋川刚才看着窗外的表情就是在害怕。”

“麻生老师……果然骗不了麻生老师,但我不是很好意思说——因为担心麻生老师约我在这里见面的邮件是其他人伪造的、什么的,感觉很中二吧?”

麻生三墓摇了摇头,“邮件确实有伪造的可能。”

“所以麻生老师到底是为什么搬家?发生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麻生老师不可能突然搬到这种地方来的。”

“唔,因为那里不太安全,了?”麻生三墓的语气好像也非常疑惑。

秋川胜则紧张起来:“什、什么?有不明人士找到了麻生老师?还是说给麻生老师寄了恐吓信?”

秋川胜则没有控制住音量,正端着咖啡走来的穿着咖啡色围裙的店员小姐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端着托盘的手抖了抖,摇晃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叮”的声音。

秋川胜则低头小声地对她道歉:“抱歉,失礼了。”

“不……没什么关系。” 店员小姐声音微弱,将托盘上的两杯美式咖啡放在了桌上。

“啊。”麻生三墓看着没有加奶精像感冒冲剂一样的饮品,露出了好像有些失望的表情。

“怎么了麻生老师,不喜欢吗。”

麻生三墓虽然说着“没什么”,但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喜欢”三个字。

“抱歉,之前和麻生老师一起去咖啡店讨论的时候,麻生老师点的都是美式咖啡,所以我自作主张地替麻生老师做了选择。”

“那个时候,因为秋川每个学期都在很努力地打工。”

“是?”

“美式咖啡是所有咖啡里面最便宜的一种。”麻生三墓一本正经地解释。

“……谢谢,麻生老师原来有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体贴着我。但其实不用说出来的。我是不太介意,但是其他人的话,可能会因此觉得难堪什么的。”秋川胜则习以为常地操心着麻生三墓的社交技巧。

“可是不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不必要的误会了。”

“可以用别的方式,比如说‘我的爱好改变了’、‘喝腻了想尝尝别的口味’什么的,对方也许会想明白的。”

“为什么会想明白?”

秋川胜则捂住额头,“明明在别的地方就可以从一句话里推理出很多信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地方像个……”

“像个笨蛋一样。”麻生三墓体贴地补充上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知道秋川想说这个。”

秋川胜则不是很有底气地说:“是麻生老师之前先说我笨的。”

-

麻生三墓和秋川胜则简单解释过海岛别墅上发生的事后,秋川胜则唏嘘道:“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下河君竟然是那样的人……不过我可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下河君因为和组里的几位同学相处不太融洽,所以项目进度一直比较落后。他导师的办公桌和我离得很近,有时候我会听见他的导师斥责他‘连这个也做不好’、‘是不是因为有钱所以就不在意学习了’之类的话。我知道他的导师其实也只是因为惋惜……因为下河君刚回来的时候还有着‘心理学顶级学府硕士生’的名头,所以大家都对他抱有了极高的期望。但是下河君似乎一直都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反而极度热衷于学生工作。但似乎在那个方面做得也不是很好……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总之就是在南洋大学处处受阻。”

他叹息道:“下河君原本拥有非常不错的机会,结果竟然走到了犯罪这条路上……”

麻生三墓往咖啡杯里倒入了双份的奶精。“对于下河先生来说,‘努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浅显的道理,就像是杀了他一样让他无法容忍。”

秋川胜则又叹了口气。

“所以呢,秋川想要和我说什么?”麻生三墓搅着咖啡问,“秋川约我在这里见面,除了想要知道下河先生的事情之外,还有想问的问题吧?”

秋川胜则本就没有瞒过麻生三墓的打算。

“麻生老师,”他说,“其实知道麻生老师搬家了之后,我就在想麻生老师是不是碰上和我一样的事情了……”

“啊,秋川家的门锁也被撬了吗?”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话,但麻生三墓却说得十分正经。

“总之,确实是有人闯进了我的宿舍拿走了一些东西。和闯进麻生老师家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不知道,”麻生三墓问,“他拿走了什么?”

“拿走了……”秋川胜则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我的毕业论文备份……”

-

明明应该是令人严阵以待焦心忧虑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由麻生三墓解释起来就变得像什么子供向的搞笑番一般。

萩原研二不可思议:“偷、偷走的竟然是毕业论文吗?”

麻生三墓板着脸解释:“毕业论文对秋川很重要,是他绝对要带到坟墓里去的东西。”

“会不会是秋川老师的毕业论文里有什么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重要信息?比如用到了一些隐晦的数据来源、不小心揭露了什么秘密之类的……”

麻生三墓摇了摇头,“可能性不是很大。秋川的毕业设计研究的是学习微积分对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影响。”

萩原研二沉默了两秒。“……虽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威胁小麻生,但是也不能排除别的可能性。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秋川老师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但麻生三墓肯定对方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进行“威胁”,因为威胁方非常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亮起的屏幕上提示有新的邮件。

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讨论着的时候,麻生三墓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打开了邮件。

[to 三明治小猫:

我早就说过,你天生就属于黑暗。]

和上一封邮件一样,自称用的是“あたし(atashi)”,对方是一位女性。

并且还是见过面的女性。

“小麻生最近也注意一些吧,到现在也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感觉像是藏在草堆里的蛇一样呢。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们两个说一声噢。”

“嗯。”麻生三墓好像不是很想说话。

-

在上一次和秋川胜则见面的咖啡店内,麻生三墓等待着那位发邮件将他约出来见面的人。

称呼他为“三明治小猫”是在暗示吧。那位将麻生三墓引去烘焙店的婆婆、那位在境山组表现怪异的端庄女士,还有很久之前见过的……

“您的餐品,请慢用。”服务员将盛放着三明治的盘子放在了麻生三墓的桌上,又在旁边放了一杯美式咖啡。

麻生三墓对着桌上的三明治和咖啡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不喜欢喝美式啊……”

不管是三明治还是咖啡都不是麻生三墓点的单。约他见面的人没有出现,但是信息却已经传达到了。

包住三明治的油纸上印着英文的花纹,那些字母中有三个单词粘上了一点点干涸的沙拉酱。“under”“the”“desk”。

麻生三墓摸了摸桌底,摸到了一个被胶带贴住的手机。

他转过头向四周看了看,安排这些的人没有在附近,只有咖啡店的角落里,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略微抬了抬帽檐,暗示一般地和他对上视线。

-

留在咖啡店的手机中有一份名单,左边一列是各种名字,中间一列是名字主人现在的状态,填写的词汇有“死亡”、“植物人”、“脑神经受损”等等,大致都是一些不太好的结局,其中夹杂着几个“获救”。右边一列的备注基本上是空着的,寥寥填写上的几个格子非常显眼,而填写着“特殊”的那个格子所对应的名字——是“麻生三墓”。

上面依次是“吉平恭渡”、“花野时昌”和“寿洲翔吾”。

这是一份药剂实验对象名单,要按十几下按键才能将名单从上到下地浏览一遍。长长的名单中写了将近六十个名字,其中有八成的名字后都写着“死亡”。

屏幕上跳出一个闪烁的对话框。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句源自于尼采的话:

[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中的黑暗的深度。]

坐在远处的降谷零无法看到麻生三墓手中的信息、也无法从他的脸上分辨出值得推敲的表情。他只能看见麻生三墓在手机上输入了一句不长不短的话,一直专注地盯着那部手机看,很久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

但在麻生三墓抬头看向降谷零的那一秒,降谷零的手机收到了传讯,是公安传递情报时所使用的特殊震动频率。

他低下头看向手机,和麻生三墓的视线交错开。

在降谷零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公安依据柴野幸之的描述所做的提供药剂的人的画像。

那张脸十分具有辨识度,不是因为长相,而是那种被药物所折磨的仿佛行尸走肉般的神态还有街边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般的发型和穿着。

——是川满真幸。无罪释放、但因过量使用药物而在医院内接受诊疗的川满真幸。

降谷零不用抬头也知道麻生三墓正注视着自己,并且,一定已经发觉了他震惊的表情。

-

路边的一辆保时捷中,副驾驶座上的人正在抽烟。他吐出白蒙蒙的烟雾,用冷淡又讽刺的语气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贝尔摩德。那些不属于组织的人利用起来确实很方便,但如果惹出了什么麻烦,那都是很难处理的垃圾。”

“有什么关系,琴酒。”贝尔摩德放下手机撩了撩金色的长发,“很有趣,不是吗?我可是很期待三明治小猫的加入的,一定会是很让人心动的场景。”

“心动的场景……”琴酒冷笑一声,“倒不如说是那些庸俗的警察挣扎于他们所谓的正义时的模样。”

“那两个警察我也蛮喜欢的。”

“怎么,要心软放过他们吗?”

“你在说什么笑话。”贝尔摩德弯着嘴角露出极具风情的笑容,“他们可是最好用的‘工具’。好了,快点送我去机场,飞机快要晚点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三明治小猫噢。”

“没空。”

“那些查验新人的工作随便丢给谁就好了。”

琴酒将烟头丢在车载烟灰缸中,明显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三明治小猫可是我相当看好的‘同伴’呢。他是天生就契合于夜晚的黑猫,如果让他被那两位警察骗走了的话,我是会寂寞的。”

“天生就契合于黑暗,呵……”琴酒似乎对这个形容词不屑一顾。

-

走出咖啡店的麻生三墓很快就被降谷零追上。在他想要说什么之前,降谷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过那个手机检查了一遍窃听器。

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才说道:“情报共享吧。”他透过帽檐的下沿和麻生三墓对视,“我手中的情报比你知道的要多很多,但是你手中的东西或许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彼此拼接说不定可以组合成完整的形状。所以,情报共享吧。不过前提是不能询问情报来源。”

麻生三墓判断着他是否真心实意,半晌后点了点头说“好”。

麻生三墓给出了那份表格,降谷零告诉了他那些从柴野幸之口中询问出来的线索。

柴野幸之是在一家违法经营的地下酒吧中遇到的给他提供药剂的那个人。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光顾那家酒吧,每天晚上都会和店长絮絮叨叨地抱怨工作不顺利。有人从他的话里判断出了他的职业,神神秘秘地说自己手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药,一支就能赚好几百万日元。

柴野幸之就这样掉进了对方的陷阱中。

“有一个组织在秘密向普通人售卖自制药剂,目的大概是想要观察那种药剂对人体的反应。而那个组织你也认识。”降谷零停顿了一下,给了麻生三墓思考的时间,“在酒吧和柴野幸之搭话的人,是川满真幸。那个时候真司还没有被抓住,他和真幸还在为那个组织做事。”

“川满真司说过,那些将他们当做试验品的研究员开展了新的研究。”

“或许说的就是这种能够将谋杀伪装成病理性死亡的药剂。他们利用其他人的邪念来将药剂散布出去,以此来获得他们的‘临床实验结果’。”

“原来,是这个意思……”麻生三墓自言自语。

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那人才说白昼的光不了解夜晚中的黑暗的深度。这句话并不仅仅只是在说那个潜藏黑暗中的组织的所作所为有多骇人,那句话更主要的是在暗示川满真司和川满真幸。

他们两个人的利用价值并没有因为他们丧失了自主行动能力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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