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捏脸
“秀一，我刚从星野真理家出来，你说可能知道点什么的那个女孩。”茱蒂·斯泰琳拨通了手机。
对话那头的赤井秀一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女孩记忆力确实很好。回答我的问题和上次笔录的答案几乎一样，多问的一些也答得很快，听起来不像编造。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观察力很好。”茱蒂道，“我故意在她面前说了点莎朗遇袭案的细节，她看起来不太感兴趣。当我暗示莎朗可能有什么不光彩的时候，表现的也很冷淡，不太像忠实粉丝。不过谈起那起连环杀手的案件，确实是很想帮忙的样子，努力回忆了很久，对凶手厌恶的感情也很真实。我觉得她不太可能和那个组织有联系，或者帮忙隐瞒。”
“我没有认为她有什么直接联系。”赤井秀一语气冷静道，“这次调查里她的排序很靠后，只是因为和刚从洛杉矶回来的BAU小组无意中提到她观察力很敏锐才放了进去。莎朗·温亚德虽然说话不尽不实，不过似乎很确定自己在公开活动的时候被人跟踪过，同在场的人无意中发现过什么线索也是有可能的。”
“这女孩确实敏锐，对发生过的细节都描述的很清楚，不过不太擅长和人交往的样子。”茱蒂道，“只是因为她从莎朗住院不久就不再参加粉丝活动这点，似乎也不能确定她发现了什么吧。据她说之后不久就生病了，后来因为学业繁忙也不再专注这件事。根据我的调查，她在学校的成绩很好，根据她选课的强度，没时间追星也很正常。”
“我还有一些不能确定的猜测。”赤井秀一道，“你似乎对她印象很好？”
“也许是因为她挺喜欢我呢？”茱蒂笑了一下，“不过她显然不是喜欢引起关注的类型，对之前的报案守口如瓶，每当我夸她都不接话。如果她真的知道什么，单纯的询问大约很难问出来。”
“那你觉得她有隐瞒什么吗？”
“我……不确定。”茱蒂皱眉道，“她的回答都很合理。只是一种我的直觉，她不喜欢莎朗，但青少年对某人的好恶变化很快也很正常。从理性上来说，我觉得目前的调查说明她没有什么问题，继续调查效率很低。”
“谢谢，茱蒂。我会考虑这件事的。”
“秀一，你那边的调查有收获吗？”
“三名‘绑匪’被捕两天后被保释，提供资金的是某个当地帮派，他们都是这个帮派成员。根据他们的说法，本杰明·巴特是主使人，因为安德鲁·巴吉特欠钱不还前去帮忙讨债，只是在外望风威胁。本杰明·巴特目前下落不明。”
茱蒂冷笑道：“如果真的和那个组织有关，恐怕是已经被灭口了吧，安德鲁·巴吉特在警方关押之下都能被杀，实在是太嚣张了。在现场发现的U盘是帮派走私的录像，拍到的人都已经调查过，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量。如果不是他被灭口，这件事也不会引来FBI调查。根据现场的痕迹，当时室内应该还有一个没被查到的人，也许他们一致隐瞒的就是这件事。”
“继续下一个目标吧，茱蒂。”赤井秀一语气依旧平静，“我们会查到的，那个隐藏在深处的组织的目的。”
茱蒂探员很没有安全意识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星野真理自然没有听到他们后续的对话，不过提到的那个名字已经给了她很多信息。
茱蒂·斯泰琳的同事兼前男友，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恐怕就是电话对面的“秀一”吧。
作为“剧情”里的重要人物，星野真理对他印象还算深刻，实力强劲的狙击手、冷静的FBI搜查官、可能击穿组织的“银色子弹”。不过此刻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和降谷零、诸伏景光几乎同时进入黑衣组织的卧底。
而他现在以FBI的身份来调查黑衣组织相关的案件，意味着他还没有开始卧底，也就是说——
星野真理这段时间调查“波本”“苏格兰”这两个代号一直无果的原因，是她来的太早了。
她一时无语，还好自己这段时间只是被动窃听，并没有主动的询问过相关问题。
也是，即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再优秀的人才，也不可能警校毕业就去卧底吧。总得培训一番专业技能，制作好合理的假身份，再想办法接触黑衣组织。
假身份。
星野真理心中一动，之前想过的某个想法又开始冒头。也许担心她的友人没有看错，虽然做计划的时候她会求谨慎做好最坏的准备，但她其实总是倾向于最危险的那个选择。
像这样在外围的打探还是效率很低，如果她能够更加深入的了解黑衣组织的话，做个卧底是否更有效率？
这件事当然不是那么简单。
黑衣组织的穷凶极恶她早有了解，如果以同流合污的代价获取情报……想想就要吐了。星野真理对自己的能力使用的底线就是不能随意伤害生命，她的能力可以做到很多事，但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是她无法轻易操纵而抱有敬畏的存在。正因为之前目睹了拥有能力的人如何玩弄生命，她才会有时候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警惕，对她最可怕的也许不是死亡，而是灵魂的堕落。
而不杀人的犯罪组织成员，简直在头上挂了四个大字——我是卧底——虽然她其实是单干的。
不过……
星野真理若有所思，她又没有计划长久潜伏啊，只要在苏格兰暴露的节点的时候能得到消息就好。在那之前能得到黑衣组织更多信息的话，联系手段、物资运输、据点、成员……只要她能靠近一次内部会议，就可以得到大量信息，即使被发现也不会改变那种，因为她理论上不可能得知。
当然，这个计划需要大量准备。她没有官方背景能做出完善的假身份，也许还有伪装的假功绩，只能自己想办法接触了。如果她之前想过的能力的用法能够成功，也许这个计划真的可行。
首先，来捏个脸吧。
不同于之前临时使用随时可以抛弃的假身份，这张脸大概要用两三年，那么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审美来，照镜子也开心。为了不联想起她本身，男性身份更有利。
个子不能太高，虽然贝尔摩德的易容术确实神奇，不过用假材料增高之后行动还是有点不便。十七岁的少女叹了口气，她还年轻，还会长的对吧。
性格是重中之重，最好是和“星野真理”不同，但也要能扮演出来的，她的演技还没那么好。
那么从口音、语气、喜欢的用词、行走坐卧的体态、到习惯的小动作都要设计好，只要是以这个身份都要保持，不能出一点差错。
能力是什么呢？格斗不能很擅长，近身打斗有可能暴露出易容的破绽。
枪法可以不错，她这几天用某个假身份去贝里曼射击训练营的时候试验了一下，风向、气候、距离、枪管震动、子弹重心、重量、出膛速度……只要把这一切都纳入计算，精准的射击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对于精确的控制枪支，她还需要多加练习来形成肌肉记忆。这点就不能公开练习了。
情报能力很强。表现出这点的特长应该做脏活儿的几率会小一点吧，而且她本身的能力也确实长于这点，可以会用化妆简单改变一下外貌，但是不能表现出易容，不然很容易被怀疑表现出的外表是假的。擅长潜入吧，网络方面还是算了，她还计划过阵子黑入基地的服务器看看。
背景也需要编造一下，这样的人为什么之前都没人听说过呢。可以来自一个很混乱的地方，人口流动很多，很难找到人证，物证她可以随意伪造一大把。
构思好了人设，星野真理默默给自己的新身份编好了长篇大论的背景故事，这个是给自己参考的。她当然不可能对人就讲自己的生平经历，反而要表现出反感探听的态度。但她之后会表现出的一切行为话语，都会按照设定规划好的进行。
镜子里金发金眼的娃娃脸青年笑了笑，开朗阳光，有种孩子气的天真。星野真理回忆着见过的某些人的气质，调整自己的面部肌肉，试图复刻那种漠视生命的感觉。回想起一年前的心情，如果其他人都不是真实的生命，可以随意的……她看着镜子打了个寒颤。好吧，也许她还有点演技的天赋。
卸去伪装，星野真理叹了口气，继续写论文。又给自己加了点工作，还是加班加点先把论文写完吧，之后要经常用别的身份外出，这些就是她“忙于学业无心社交”的证据。
虽然做了计划，当然不可能短时间就起效，之后她会让这个身份尽量自然的出现在各种地方。不过现在嘛，她有点好奇所有人都评价非常高的FBI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会注意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