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夜色深沉, 明月被浓云所遮掩，密不透光，乌黑压抑。
与天空的不见光亮相反，哥谭钻石区一片灿烂辉煌, 灯红酒绿, 欢歌晏语。
下方, 一座高耸的大楼内，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穿着名贵礼服的名流小姐们随意的交谈闲聊，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礼仪。
今天, 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为了欢迎第二个亲生儿子回归所举办的晚宴。
这位令哥谭人民津津乐道的富豪, 意料之中的又多了一个孩子，虽然这一次不再是收养的，而是亲生的。
哥谭居民有些人出于对富豪恶意的揣测，刻意的放出谣言, 这位哥谭首富背地里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小爱好, 例如喜欢黑发蓝眼的小男孩。
当然也有人往好的方面想, 比如说那些并不富裕的平民家庭, 反正哥谭的生育率确确实实提升了一大截。
黑发蓝眼的男人单身汉少了很大一部分, 还有黑发蓝眼的漂亮姑娘也有很多个追求者，这其中自然是有着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功劳的。
有些人抱着天上掉馅饼的白日梦想，希望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能够看上自己生的孩子, 从此“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带领全家脱贫致富。
积极生育。
他们倒是从未想过, 这位首富先生□□的前提一般是孤儿。
突然, 原本的嘈杂细碎声响瞬间凝滞, 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牵着他的小儿子艾萨克·奈皮尔出场了。
周围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个位置，脸上扯起礼节性的虚伪笑容，嘴角上扬68度，既不过于谄媚，也不过于疏远。
周围人的视线注目礼，哪怕没有刻意的灯光聚集于门口，却也仿佛万千闪光灯都对准了门口，万众瞩目。
艾萨克在心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他是极其不喜在其他人面前露面的，作为boss，不正应该隐藏在幕后吗。
不过对于这个仪式却推拒不了，也无法推拒。
布鲁斯说话时的神态依旧历历在目，艾萨克都可以背出来了。
“孩子，你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
“其他人所拥有的东西，我也想要给你一份。”
“将你，韦恩家族的一员，正式介绍于其他人。”
“当然，你也不想要让你的其他几个兄弟变成了他人口中‘兄弟相残，故意迫害家族成员，欺凌小可怜’的恶人吧。”
布鲁斯蔚蓝色的眼眸调皮的眨了眨，这位哥谭小甜心的本性暴露无疑。
“呵！”
“黑漆漆！”
艾萨克认命的搭上了这位父亲的手，与他并行。
抱是绝对不可能抱的，虽然他腿短，但他还是有腿的。
艾萨克板着脸，在这种被当成猴子观察的场合，他实在不想再次摆出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甜笑。
他很讨厌这种被人注意的感觉，这会让他想起现实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往，阴沟里出生的老鼠是不配鲜花与掌声的。
布鲁斯特意放缓了速度，1米88的大长腿走出了阿尔弗雷德的感觉，甚至阿尔弗雷德都还要比他矫健，动作敏捷。
达米安对于布鲁斯的速度略显嫌弃，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矜持的跟在后面，如果能够看到的话应该能够幻视有条尾巴在晃。
其他几个鸟球球从容的跟在后面，身长玉立，走路带风。
一家人就是要站在一起。
今日艾萨克的打扮是极为的郑重的，布鲁斯也毫不例外，两父子都是黑色西装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就好像穿上了同款亲子装。再加上过于相似的面庞，仅仅只是站在一起，就能够了解到这对父子之间的血缘关系。
不过艾萨克的服装上面还有一些故意自制的小细节，例如袖口位置领结位置“Joke”公司的商标，格外的显眼。
加入韦恩这个大家庭，艾萨克自然不可能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谁会没事认一个爹，让自己顶头再多上一座大山。
认亲，第一个原因就是脸已经在蝙蝠侠面前暴露。
凭着黑漆漆这个疯魔的性子一定会像死狗一样死追着不放，死命的对照这一张脸的相关信息。
当发现第一只蟑螂的时候，差不多就意味着这个地方就已经差不多被蟑螂给占领了。
同理，当这张脸暴露在敌人的眼中的时候，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其中的身份。
毕竟以着韦恩家的钱势，随意的漏出一点钱来，借着寻找失踪儿童的目的，大发广告，总会有人通过蛛丝马迹注意到且起疑心。
“Joke”总裁办公室里面多出了一个蒙着面不知道身份的小孩，同样的黑发蓝眼。
既然如此，不妨主动出击，故意引导干扰视线。
戴着面具生活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第二个缘由也是重中之重的原因，艾萨克看上了韦恩家族的钱势，想要利用韦恩家明面上的身份来发展“Joke”自来水，让它贩卖至世界各地，这可是他从“猫头鹰法庭”学到的良好经验。
毕竟韦恩家族可是哥谭著名的慈善家族，这个噱头足够好，也足够有力。
艾萨克也无需做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需要戴上有着“Joke”标签的衣物，借着童言无忌的方式无意间提上几嘴。
有心人自然会注意到，也会猜测脑补。
韦恩集团是不是要和“Joke”公司开展合作了，不小心将商业决策暴露在小孩子面前，无意间在这个小儿子面前提上一嘴。
当然，还有后续补充的措施，等到慢慢逐步取得了这个黑漆漆的信任后再进行。
身为韦恩集团的继承者之一，怎么可能不去自家企业看一看，溜上一圈。
话语中无意识的心理暗示，悄无声息的影响那些执行经理们的决策。
语言沟通有时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技能。
这第三点，便是顺便调查一下“猫头鹰法庭”与韦恩家的关系，顺势铲除掉这个碍眼的组织。
艾萨克走的很慢，但动作却很有范，行走抬足之间带着一股风韵，好像是从上世纪走出来的贵族，又好像专门的特意进行培养过。
他不喜欢演戏，可是有些东西却已经深入骨髓，融入本能。
突然，站在右侧里的人群中一个女士发出浅浅的惊呼呢喃声。
“艾萨克。”
“艾萨克·奈皮尔。”
……
那是一位长相温柔大气的女士，周身氤氲着温和的气质，岁月格外的优待她，仅仅只是在眼尾留下一点点的细纹。
金黄的头发虽然变得有些干燥，但依旧像是向日葵一般的温暖灿烂。
艾萨克听到叫声，下意识的扬起头。
黑漆漆暂时还没有向世人宣告他的名字与来历，所以……
看到那熟悉的五官，艾萨克心里咯噔一下。
玛丽娜老师。
玛丽娜·凯恩，哥谭富豪亨特·凯恩的女儿，她将这一生致力于教师事业，终生未嫁。
玛丽娜摘下眼镜，用镜布轻轻擦拭了一下，再重新戴上。
“应该是看错了吧。”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当年的那个小男孩早就消失在了‘韦恩玩具工厂’爆炸事件中了。”
“可是真的好像。”
……
微不可查的轻叹声，好像随时就会消散在空气之中一样。
玛丽娜对于当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当初她能够再挽留那个孩子一会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那个孩子就不会被拐到“韦恩玩具工厂”那种地方。
身为一名老师，强烈的责任感与愧疚感快要将她压垮了。
即使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选择终生不嫁，是玛丽娜赎罪或者说减轻愧疚的一种方式。
她喜爱孩子，也深爱着她的每一个学生们，想要好好的守护这些小萝卜头们。
注意到艾萨克的脚步暂时顿了一下，蝙蝠侠顺着艾萨克的视线望过去，
“怎么了？”
“没事，就是很开心回到韦恩这个大家庭。”
“在这里，我过得很开心。”
艾萨克再次扬起熟悉的让人难以辨明真假的假笑，声音微微颤动，清脆悦耳，很甜，夹杂着对家的依恋。
唯独刻意垂下的头，让人分辨不清他脸上的真实表情。
蝙蝠侠蔚蓝色的眼眸闪烁，说不清是相信了没有，也无法判断他是否听到了前面玛丽娜·凯恩的叫喊声。
“没事就好。”
“那我们快点上台吧。”
“我很想将艾萨克·奈皮尔，韦恩家族的第五个成员介绍给大家。”
布鲁斯弯下腰在艾萨克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将他抱起，大步一跨，三下五除二就走上了台。
周围人的注目礼，让艾萨克尴尬的脚趾扣地，闪光灯“咔嚓”几声响，几个记者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打算将这当做报纸封面的版图。
艾萨克羞恼的将整个头给埋起，手指刻意的拨弄着布鲁斯名贵的定制西装，故意将布鲁斯打理的整齐有序的西装弄得杂乱，看上去就好像是做完那种事情后急急忙忙赶回来。
人群内，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穿的臃肿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