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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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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砺目光一沉, 不语。

鹿闻笙试探道:“阿郎,某去瞧瞧?”

贺砺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转身向松龄院内走去。

鹿闻笙对齐管事道:“找几个粗壮有力的婢子随我去后门处看看。”

卫国公府后墙外, 孟础明看着眼前比别人家正门还气派的公府后门,惴惴不安地问孟础清:“二哥,这报信的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我们会错了贺六郎的意,他护着七娘只是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 实际上根本不想要七娘这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了?”

等了太久, 孟础清这会儿心里也有点没底。以贺六郎的身份地位,他若想要女人,确实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但……

他撩开马车帘子看了眼昏在车厢里的少女,虽是嫁过人, 但眼前的女子肌肤白润柔嫩,身段玲珑有致,便是不看容貌,光看这身皮肉都是很堪把玩的,更何况她容貌娇艳五官精致,若不是堂兄堂妹的关系, 连他都想一亲芳泽。孟础清就不信, 这样一个女人送到床上,贺砺他能无动于衷。

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他将马车帘子放下,道:“不着急, 再等等。”

“诶, 二哥, 府里出来人了。”孟础明推他道。

孟础清回头一看,脸上顿时挂上笑容。

他认得鹿闻笙,贺砺去汝昌侯府赴宴那次带的也是他,此人定是贺砺的亲信无疑。

鹿闻笙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子朝里头一看,见果然是孟允棠,便叫跟着他出来的奴婢上去将人扶下来。

孟础清在一旁不住地道:“真是麻烦贺大将军了,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鹿闻笙并不搭话,见婢子将孟允棠背进府里去了,便回身对孟氏兄弟道:“二位请回吧。”说完不等两人回应,自顾自回了府中,令人把门关上。

孟础明看着在眼前关上的后门,扭头看向身旁面色同样不好的孟础清,道:“二哥,此人态度如此冷淡,莫不是贺六郎不领情?”

孟础清咬牙道:“管他领情不领情,反正七娘人已经进去了,这门亲无论如何咱们算是攀上了。走,喝酒去!”

话虽如此说,但两人离开时的背影还是难免有些狼狈。

鹿闻笙带着婢子将孟允棠背到松龄院,戚阔凑过来瞧热闹:“谁啊,这是谁啊?”

“去去去!”鹿闻笙将他推开,来到室内一看,贺砺不在。

“阿郎在书房呢,说人带来了就安置在坐床上。”戚阔在一旁道。

鹿闻笙遂叫婢子将孟允棠小心地放在坐床上,然后去书房向贺砺复命。

贺砺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帛书,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淡淡道:“知道了,都下去休息吧。”

“阿郎,那小娘子……”戚阔想提醒他小娘子还在坐床上晾着呢,话没说完就叫鹿闻笙一把捂住了嘴给拖了出去。

到了院外,戚阔不忿地推开鹿闻笙,道:“你捂我嘴做什么?”

“那日被阿郎揍的伤好了?又想胡言乱语了?”鹿闻笙斜眼看他。

戚阔一噎,不放心地回头朝院门处瞧了瞧,见无人跟出来,这才低声对鹿闻笙道:“鹿十二,你说阿郎是不是真的不行啊?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躺在他寝房中,他居然还有心思在书房看书?”

鹿闻笙朝天翻白眼,实在懒得搭理戚阔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扭头就走。

“诶诶,鹿十二,你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啊……”戚阔追了上去。

松龄院中,被戚阔质疑不行的贺砺早就出了书房回到了卧房中,屏退留守在房内的两名丫鬟,回身将门关上。

遥遥地看了眼侧着身子躺在坐床上的女子,他迟疑了一瞬,才缓缓走到坐床边,垂眸看着她。

多年过去了,她侧着身子睡觉的模样跟小时候相差不大,侧面看去都是睫毛长长的,脸颊鼓鼓的,鼻头弧度略圆翘,丰润的小嘴跟嘟着似的。

站了一会儿,她身上的酒气就飘到了他鼻子里。

他俯下身,一手撑在坐榻上,鼻尖凑到她嘴角处。

她的气息柔柔地拂在他脸上,没有一丝酒气,但嘴角确实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他起身,捏住她的手腕将她两只手挨只抬起来,闻了闻她的手指,手指上也没有酒味,倒有淡淡的茶香。

他就叹了口气,伸手掐住她软软嫩嫩的下颌掰正她的脸,低嘲道:“不愧是你啊,从小笨到大,被人卖了都不知。”

若她醒着,定然又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用黑亮的眼珠子瞪他了,但她此刻昏着,也就无趣了很多。

贺砺放开她的下颌,那柔滑的触感似乎还胶着在他的指腹上,让他忍不住捻了捻手指,然后将她抱起,转身几步,把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床榻间。

过了半个时辰,天彻底黑了。

孟允棠迷迷糊糊地醒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她费力地自被褥间坐起身,头脑不清醒让她反应有些迟钝,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与摆设。

而后,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事情。

她原本好好地跟孟雅欣在茶馆雅间算着账,喝了半杯茶就感觉头昏眼花,继而失去了知觉。会发生这种事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孟雅欣在斟给她的茶水中下了药!

想明白这件事后,她瞬间就慌了。

孟雅欣为什么要给她下药?穗安与禾善呢?这里又是哪里?

她低眸看看自己拥着的锦被,天青底绣蟠龙飞凤纹缎面,抬头看看床架子上挂着的床帐,银灰色的,绣的什么花纹因室内灯光不明亮看不清楚。

但这样的床帐被褥,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子用的。

孟允棠似被烫着一般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逃下床来,却因为药性还未完全退却,四肢无力而跌在铺在床榻前的蓝地如意云团花纹丝毯上。

能在地上铺丝毯,那此间屋子的主人必然非富即贵了,至少比闵安侯府更富贵。她在闵安侯府做媳妇每天早上去给晏夫人问安时也没见她在卧房地上铺丝毯。

这样一想,孟允棠愈发心慌,强撑着酸软的四肢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在房里四处看着。

房里有刀架,刀架上有刀。

房里有铜镜,但没有妆奁。

偶一回身,发现墙角站着一位身披盔甲的高大身影,吓得孟允棠手足发颤地从发髻上拔下短短的发钗,弓着身子哆嗦地对着那身影道:“你是谁?你别过来!”

那人不动,孟允棠大着胆子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个衣架子,架子上撑着一套银亮的盔甲。

虚惊一场的孟允棠再次确定这绝对是个男子的卧房,而且这名男子还是个武将。

她头皮发麻腿发软,见房中没人,忙将发钗插回发髻,头昏脑涨地找到卧房的门,冲过去将门打开。

门倒是没锁,但是门外院中整整齐齐地站着十余名护院。

孟允棠快被吓哭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卧房外面就会有这么多护院?

见护院们都没往这边看,她将门重新关上,退回房内,试图寻找可以不被护院看到离开这间卧房的法子。

心急如焚六神无主地在房里团团转了一圈后,她忽然发现卧房的西北角那边立着一扇屏风,屏风上面隐隐露出一扇开着的门的轮廓来。

那里还有一扇门?通往何处?这房间的主人会不会就在那扇门里?

孟允棠心里乱糟糟的,想过去一探究竟,又十分害怕。可是留在这里不动也不行,天都黑了,说不定房间的主人马上就会回来。

她忍不住去看刀架上的那把刀,杀人她是不敢的,可是有刀在手,她至少可以用死来威胁这里的主人放了她。

再怎么说她阿爷也是官身,她是官宦之女,若是死在这里,其后果任这里的主人再位高权重,也该掂量掂量吧。

这样想着,她就过去抽出那把对她来说十分沉重的刀,用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提着,朝那扇屏风走去。

结果进去了没一会儿,她又双手举着刀踉踉跄跄地退了出来。

与她一道从屏风后出来的还有贺砺。

他披散着一头墨黑的长发,发尾还在滴着水,身上的寝袍一看就是随意裹上去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小片肌肉弧度明显的胸膛,肌肤上水渍未干,在幽幽烛火中泛着湿润的光芒。

他低头扫了眼正对着自己颤个不停的刀尖,抬眸盯住孟允棠,嗓音于静夜中听来如钟磬之声。

“想杀了我?”

贺砺的眼睛似乎还氤氲着水汽,仿佛水洗过的明珠,在幽暗的烛光中亮得瘆人。

但是再瘆人孟允棠也是不想杀他的,她也杀不了。这刀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而成,重得要命,她就举了这么一会会儿,双腕就酸得仿佛要断掉了。

一口气泄下来,她双臂一软,刀往下落。

贺砺眼疾手快地伸出两指捏住刀背,又把孟允棠惊得一愣。

“脚趾头不想要了?”他捏着刀背,语气冷淡。

孟允棠低头看了看,要是由着刀这样落下来,还真有可能剁到她的脚趾头。

她握着刀柄的手一松,后怕地退后两步。

贺砺握住刀柄,转身走到刀架旁,“唰”的一声收刀回鞘。

灯火幽幽,万籁俱寂,和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共处一室,孟允棠不习惯极了。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无措地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贺砺调整着刀架的位置,头也不回:“你说呢?”

孟允棠一噎,心里大概知道肯定是孟雅欣为了讨好他才将她迷晕了送过来的。这女子的心思真是太无耻太歹毒了,这次她绝不忍气吞声!

“我想回家。”她低下头道。

“天黑了。”

孟允棠当然知道天黑了,坊门关闭了。她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也许犯个宵禁也不算什么。只是这话要怎么说才合适呢?

“再者说,既然是送上门的,我又凭什么放你回去?”

孟允棠乍然听到这话,惊得抬起头看他,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他赤着脚,地上又铺着丝毯,她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对她来说他实在太高、太具压迫感了,她不能自已地往后退,舌头打结:“你、你想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做什么?”他似乎没什么耐心,伸长手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揽到身前,就打横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

孟允棠被他这番动作和话吓得瞪圆了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一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一边挣扎道:“放开我,你不能这样,你这是,你这是强抢民女!”

“都说了,是送上门来的,我怎么强抢了?最多不过算是笑纳。”贺砺说着,低头看看自己被她扯得更加敞开的衣襟,目光定在她惊慌的小脸上,道:“口是心非?”

孟允棠顺着他的目光往他胸前一看,立刻撇开脸去,然后就看着他把她放进了床褥中。

烛光被他遮住,孟允棠侧着脸,正好看到他投在床账上的身影,他在慢条斯理地脱衣裳!

孟允棠又急又慌,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无计可施之下,她强迫自己转过头来,看着贺砺叫道:“我是嫁过人的,强迫我,有失你的身份。”

贺砺动作一僵。

方才不论是言行还是神情,他都是透着一股猫戏老鼠般的悠闲与散漫,可是她这句话一说出来,仿佛被触到逆鳞,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盯着她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了她,满目毒焰般疯狂燃烧的嫉妒与恨意,看得人心尖发颤。

他甚至都顾不上他那半解的衣裳,忽的欺身上去,出手圈住孟允棠细细的脖颈,将她死死地摁在身下,以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说?十六岁就嫁了,以为我死在外头了是不是?”

孟允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发鲜明凌厉的眼眉,一团浆糊的脑袋艰难地试图理解他这句话。

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时间,低吼出这句话后,他圈着她脖颈的手顺势往后一移,托起她的后脑勺,对着她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碰到他唇上的小嘴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知是因为身体里还残留着药效还是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的缘故,孟允棠在他亲上来的那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嘴唇有一点凉,唇齿间有一丝淡淡的带着茶香的微苦,吮她的唇瓣吮得好用力。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唔!”她拼命地想扭头躲避,可后脑勺在他掌中,她根本做不到。

她奋力地伸手推他,温暖的手掌蹭过他光裸微凉的胸膛却似乎让他更兴奋,他辗转一个角度,鼻尖蹭过她的鼻尖。

孟允棠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就像一座山,她这些微小的反抗和挣扎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甚至于,他都懒得分神来镇压。

越来越难受的窒息中,孟允棠开始恐慌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他亲死在床上?

人在面临死亡的恐惧时,往往会爆发出比平时更多的勇气来。

她扯他头发,揪他耳朵。

他松开她,眉头微拧地抓下她作怪的小手,用左手钳住她两只手腕,摁在她头顶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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