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压力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刘驽马和田毅斌一前一后回到招待所。讀蕶蕶尐說網刘驽马这边没有一点儿进展，那位被徐松南包养的空姐并没有在学校，据说正在南航实习，这个学期只有期末考试才会回来。不过刘驽马也不是全无收获，在跟她的同学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刘驽马基本确定了周长安提供情况的真实性。

据说这个叫周亚楠的女孩子在学校里也小有名气，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名牌中的名牌，而且还是世界名牌，在学校里别说同学不敢惹，就连老师和校方领导同样怕她三分。就在上上个学期，她有一门课因为逃课严重导致考试挂科，当时她非常生气，还声称要“搞掉”那个任课老师。结果第二个学期，那个老师就因为一些小事被学校开除，而周亚楠挂掉的那门课，成绩也变成九十多分。从那之后，别说徐亚楠逃课，就算考试不到，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了。

她周围的同学也知道她被一个很有本事的大款包养，每到周末，一辆没有号牌，很不起眼的捷达都会将她接走，到星期天晚上再送回来。本来周亚楠还有一个男朋友，因为这个原因，也分手了。

刘驽马这边全无收获，田毅斌则成功的和张洪泽爱人的那个表弟搭上了线。他以一个建筑公司老总的身份和对方吃了个饭，提出希望对方能帮忙牵线搭桥，拿下文城西城区的一个棚户区改造项目，并给了对方一定的好处。要说这位表弟也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和田毅斌喝了点儿酒，再被吹捧几句，就找不着南北了，不光满口答应下来，还神秘兮兮的说了他和张洪泽的关系，并说有肉大家吃，有时间帮他引荐一下那位神通广大的姐夫。

朝田毅斌挑了挑大拇指，刘驽马由衷的赞道：“老田，都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真是没错，你这个老纪检办起案来，比我可强太多了。”

田毅斌倒了杯纯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摇头道：“这跟经验关系不大，主要是那个张洪泽的小舅子为人轻浮，又是个大舌头，这才三绕两绕让我把话给套了出来。下一步就看和张成泽见面的情况吧，张成泽跟了徐松南多年，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刘驽马想了想，道：“那就先别和张成泽见面，先跟他小舅子混熟了再说，想办法拿到他的犯罪证据，再把火烧到张成泽的身上，不愁拿不下徐松南。”

田毅斌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您说的空姐那边，我觉得也应该让小孙过去看看。我听您讲了半天，觉得这个女孩子爱慕虚荣，还喜欢仗势欺人，这样的人，最是欺软怕硬。让小孙秘密找到她之后，吓唬她一下，可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看看时间还早，刘驽马干脆给孙晓蕾二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旅店这边来汇合。二人到来之后，刘驽马把他和田毅斌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下，四人稍作商议，就基本确定了接下来的办案思路，田毅斌继续跟进张洪泽的小舅子，争取短期内找到对方犯罪的证据，将其控制起来。孙晓蕾则跟南方航空那边联系，找到那个被徐松南包养的空姐，连唬带诈，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据陈永强说，他们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在和省纪委纠风办的同志来到文城之后，两人就“暗地里”开始调查起了徐松南。当然，在李晓波和徐松南的干预下，二人调查的很不顺利，不过，倒是成功的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让刘驽马这一组的调查顺利展开。

经过了一周左右的调查，田毅斌成功的取得了张洪泽小舅子王兴华的信任，也掌握了不少对方违法犯罪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刘驽马打电话回省纪委，经过夏敏浩的批准之后，案件调查组正式成立，省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刘驽马任组长，三位副组长则由田毅斌、陈永强和文城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任文清担任。

专案组成立第二天，刘驽马等人就气势汹汹的赶到了王兴华所在的公司，将其控制起来，带回目前下榻的政府招待所，等待进一步审理。

在得知田毅斌是省纪委监察室副主任之后，王兴华没有过多的负隅顽抗，直接交代起了问题。不过，他只是交代了在工程建设中偷工减料、偷税漏税等问题，对于贿赂政府工作人员一项罪名拒不承认。田毅斌拿出两人之间对话的录音，在录音中，王兴华吹嘘说他每年都要给姐夫张洪泽五十万的“好处费”，作为回报，张洪泽会通过市委副书记徐松南，将一些大工程承包给他。听完这段录音，王兴华并没有慌张，反倒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吹嘘，并反复强调，他虽然和市委副书记徐松南的秘书张洪泽沾亲，对方却从来没有照顾过他的生意，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提高自己的身价，在和别人合作时更方便罢了。

这边对王兴华的审理陷入僵持阶段，那边孙晓蕾也不敢去贸然打草惊蛇，在找到了徐松南包养的空姐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对方接触，而是将其秘密监视起来，等待刘驽马这边的进一步指示。

与此同时，刘驽马他们的动作终于引起了李晓波的注意。李晓波是有刘驽马的电话的，可他却没有直接打电话跟刘驽马联系，而是通过检察官任文清传话，约他在办公室见面。找第三人传话，这个小小的举动已经证明了李晓波的不满，刘驽马知道，两人之间原本建立起来的还算良好的关系，恐怕会因为徐松南的这个案子破坏殆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俗话说在其位谋其事，身在纪委，第一不能做的就是徇私，来文城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和李晓波撕破脸的准备。

出了招待所，刘驽马打车直奔政府大院。市委书记李晓波的办公室非常气派，进门的醒目位置摆着一棵半人多高的根雕，根雕的形象是一个振翅欲飞的雄鹰，整体浑然天成，人工雕琢的痕迹非常少，一看就是根雕中的珍品。

办公室内大红色的实木地板亮的能照出人影，挂着轻纱的巨大落地窗前有一台多功能跑步机，旁边是几颗绿色植物和一个近一人高的水族箱，水族箱里面养着两条胳膊粗细一米多长的金色大鱼，刘驽马对养鱼没有研究，却也知道外形大，卖相好的鱼都价值不菲，这两条鱼有金色的鳞片和流线型的曲线，价值可想而知。

见刘驽马被秘书引进门，李晓波微笑着从深红色的实木办公桌后站起身，笑着对他伸出手道：“小马，你来文城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这可有些不像话啊。”点了刘驽马一句，他又转头对秘书道：“去，把我珍藏的‘猫屎咖啡’拿出来，煮上一壶。”

刘驽马微笑着伸手跟李晓波握在一起，摇头道：“李书记，我这次是为了工作而来，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在省纪委工作，那可不是什么好部门，我今天来跟你喝茶，没准儿明天谣言就满城乱飞，这可不太好。”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李晓波目光一闪，摇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要是真有问题，就算你不来，那肯定也是满城的骂名，可我要是没有问题，就算你天天找我喝茶，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查来查去，最终也只能查出来一个清官嘛。”

李晓波一语双关，刘驽马却佯装没有听懂的样子，点头微笑道：“是啊，李书记您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就最好了，清关贪官，一查就知。对贪官，我们自然是不能姑息，对清官，则要大肆宣传，我们纪委的工作，可不单单是惩奸除恶，还要弘扬正气。不过，是清是贪，可不是单凭一面之词或者个人印象就能确定的，有一丝疑点，我们就要付出百倍的努力去调查，这可不是吹毛求疵，而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有句话怎么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是吧？”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刘驽马坦然以对，李晓波这才轻笑两声，问道：“怎么样，这是你第一次接触纪检工作吧？还能适应吗？”言语中带着几分亲近，显然是想缓和一下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秘书将煮好的猫屎咖啡端了进来，放在茶几上，李晓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微笑道：“小马，来，尝尝这猫屎咖啡，这东西可稀罕的紧，一般人来了我都不舍得拿出来。”

猫屎咖啡的大名刘驽马还是听说过的，据说这东西是某种猫将咖啡豆吃下去，再排泄出来之后的产物，是几种顶级咖啡之一，据说味道十分香醇，深受咖啡爱好者追捧。可不管这咖啡的味道怎么样，他只要一想到这东西是被某种猫吃下去再拉出来的，就一阵阵作呕。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