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祖孙深谈
烛年所说的武种，并非是魏武和魏家得到的那种古秦遗宝，而是现在的秦国参照古秦武种推演造出的新武种。
新武种与古秦武种纯意识传承不同，是需要植入体内的。这种植入听起来恐怖，实际操作却并不复杂，只要将武种贴在额头之上，那武种便会自动融化，然后融入武者大脑，在武者脑海直接刻印一门特定武学。
这种植入，可以说是让武者凭空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容易沉溺于那种轻易得到武力的心境，从而不会自己思索苦修，直接断了更深一层的武道之路。
十个被植入新武种的武者，至少有九个会止步于当前境界，武道不得进步。
“那武种，不是会停滞被植入武者的境界吗？小武的天份也算不错，那样会不会……”魏本元用新武种的概念试探着烛年，用以掩饰自己的震惊。
“你的了解太少。那武种停滞武者境界的说法，并非绝对。如果被植入的武学不与心法攻击有关，影响便会很小。”烛年自然猜不到魏本元的心思，摇了摇头反驳了那种错误说法。
“论比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会为魏武找一个涉及身法的武种，那样自然能让他在论比中多上许多活命的机会。至于武种的影响，虽然还是有，可毕竟极小，对于将来武道进境自然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一番解释，暂时让魏本元心头的大石落了地，施礼感谢道：“犬子的事，劳先生操心了。本元，还不知道先生贵姓，可否到舍下喝杯水酒，让本元好好尽下地主之谊。”
烛年挥了挥手直接拒绝道：“不必了，我这一行，还有其他事，今日暂住到这里，明日一早便会离开。”
言罢，他侧过目光，指着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穆英瑶道：“这丫头，是此间的主人，也是我的大弟子。襄逸候穆家，想必魏武校你也听过。今天她为你家的事遭了这一番麻烦，望魏武校多多考虑一下。”
魏本元先前便已见到穆英瑶，可当时一心在儿子的事上，也并不在意。如今听到对方身份，心神更是一颤。
身旁那比魏武大不了多少的女童，虽然长得十分清秀可爱，可男衣光头的模样还是让他感到十分别扭。他一直以为只是个侍女丫鬟，可没想居然是襄逸候穆家的人。他活了几十年，见过最大的管也不过是普通将爵罢了，魏武新拜的这师傅，不但可以得到武种，还有名候子弟为徒，身份必然不会简单。
对方虽然不说身份，魏本元自然也知好歹，对烛年的要求一口应承下来：“这是当然。既然是本元的错，本元自会承担。待回去后，便会立刻派人赔偿这次穆氏山海的损失。以后呢，穆氏山海更是我魏家在樊城第一位的合作对象！”
穆英瑶总算笑了，魏本元一来便砸了她铺子，这小丫头怎么可能高兴。可对方是便宜师弟的父亲，她也不好发作，不言不语一张棺材年摆了半天，终于让烛年发了话。这个师傅可真拜对了，心下一下便舒畅开来。
“我烛年虽然比不了向何方的名气大，可也不想收个轻易便被人杀了的弟子。有那武种，可能还不够。如果能领悟武势的话，相比魏武也能多几分活命的把握！”
“这段时日，我建议魏武校，全力助这孩子领悟武势。你告诉他，要想学我的机关术，必须要在我回来之前，凝成武势。如若不然，武种送到之后，缘分便就此结束！”
在床上装作昏迷的魏武在听了这话后，身子微微一颤，却很快又不动了。
这番举动自然瞒不过魏本元和烛年，两人对视一笑后，烛年自带着穆英瑶走了出去，房间里只余下了祖孙两人。
待他人远去之后，魏本元望着榻上的孙子，他似乎看到了幼年时的魏行峰，不由伸出手抚摸着魏武散乱的发髻，深思了一会儿了，方才开口。
“别装了！小武，你师傅的话你已听到，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爷……爷爷。”
被看破了，魏武也不好再装下去。祖父可是元窍境界的武者，自然能从体内的气血流动知道自己的情况。魏武尴尬地咳了两下，双臂用力，撑起了身子。
“先前一下，的确是祖父我失态了，小五，你恨我吗？”
与烛年交手时震散的头发，杂乱地披洒在消瘦的脸颊旁，凹陷的眼眶，满是深邃的担忧与慈爱。魏武从来没看到魏本元这幅样子，在他记忆中，这祖父一直是一副严肃刻板的模样。
在樊城，魏家算是大的家族，魏本元作为一家之主，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总是很忙。虽是如此，在这一年多来，魏本元已是竭力抽出时间，教导魏武习武。
“不恨！只是……只是有些难受。”
看着孙子抬着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话语，魏本元淡淡笑了笑。
“你父亲也曾像你这般难受过……当年，我打他，可比打你的次数来得多！”
“父亲！”
父母，一直是魏武心头的那根刺。魏武之所以要出如此风头，也是想要用自己的机关术多赚些银钱，好早日将父母救出役牢。
“小时候，他虽然比不了你的聪慧，却也未如你这般不懂事过。”魏本元的眼神中有些迷茫，这些年来，他压得自己太紧，压得家中人太紧，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魏行峰当年的那次错误。
“机关术，是好的。可现在这世道，不是古秦辉煌的时候。你抗争，已是你赢了。可是，你为什么赢？不是因为你机关术的天赋，而是你的老师，更准确说，是你老师有着比我更强的武力。”
固执的祖父，误会的言辞，让魏武急了，他急忙辩驳道：“不，爷爷，我没想过赢！我只是想多赚些钱，好让我父母回来。那役牢，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此吗……”魏本元不由沉思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再次抬起头笑了笑。
“原来如此！你父母的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道我是不想吗……不过，眼下已有契机，如果这次论比，你能保住性命，我自然会想办法！”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如你师傅所说，学会凝聚武势，凝炼武相！你可知武势武相究竟为何？”
对于武势武相，魏武虽早有猜测，可眼前，刚和祖父缓和了关系，他还是摇了摇头，静待魏本元详说。